幾個大臣紛紛拱手行禮, “皇后殿下。”
“皇后殿下。”
李氏微微點頭便獨自進入了乾清宮大殿, 看守的內使與宮人不敢阻攔,進入殿內,皇帝還在暈厥之中,李氏滿含焦急的問道:“張院使,陛下怎麽樣了?”
緊張施針後, 太醫院院使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拱手回道:“回皇后殿下,陛下乃是急火攻心,氣血不暢,一下堵塞於心頭,才驟然昏厥,臣已經施針為陛下放血,能否醒來還要看今晚。”說罷,院使跪伏於皇后跟前,叩首請罪道:“臣無能。”
李氏焦急的看著龍榻,旋即弓腰親自將太醫院院使與眾人扶起,寬懷大度道:“事發突然,這並不能怪諸位大人。”
院使很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陛下的身子近些年來本就耗損過多又逢最近發生的一些事,氣大傷身。”
“這些時日,辛苦諸位大人了。”李皇后感激道,隨後又走出乾清宮大殿,朝殿外的眾臣與錦衣衛道:“各國諸使尚在京中,封鎖宮內消息,陛下暈厥之事絕不能外傳,如若吾聽到有任何不妙,爾等也不必在朝為官了。”
“是。”
——晉陽公主府——
寒風呼嘯,陰雨綿綿,晉陽公主裹著一件裘衣,坐在窗邊的榻上,雨水順著簷角的凹槽滴落在庭院蓄水的大缸裡,牆角的石頭上布滿了青苔,樹木開始冒出新芽,雨後,空氣變得極為新鮮。
“公主。”
內侍將步子放緩,踏入屋內叉手道:“公主。”
晉陽公主盯著窗外的景色,喚道:“伴伴。”
“嗯?”
“感受到了嗎,雨後的生機。”晉陽公主問道。
內侍側抬頭,瞧見窗外晉陽公主正看著的一番景色,寒風凜冽,不由的道了一句,“綠楊煙外曉清寒,紅杏枝頭春意鬧。”
“玉樓春”晉陽公主聽著詞句道出了詞牌名。
“萬物複蘇,春日的生機,自然是最旺盛的。”內侍回道。
晉陽公主回過頭,問道:“你急匆匆過來,是有什麽事要說?”
內侍再次叉手,“三司已處理完楚王的案子,改判楚王為元凶,向陛下匯報時提及了齊王殘害手足之罪,陛下聽後便在武英殿昏厥了過去,如今還在乾清宮內沒有醒來。”
聽聞父親病倒的晉陽公主,眼神如李皇后一般平靜,沒有感到意外也沒有一絲悲傷,“果然,眾多子嗣中,他只在意齊王,冬獵上,楚王的死,沒有喚起他為人父絲毫的憐憫。”
“公主,陛下這一病,即便醒了,怕也是時日無多,皇后殿下下令封鎖了消息,皇太子也已經趕至宮中,朝堂怕是要生變故了,還需早做打算。”內侍提醒道。
晉陽公主遂起身,“我入宮一趟,你去一趟金川門,將此事告知燕王世子,務必盯好各處動向。”
“是。”
——燕王世子府——
一匹快馬停在了世子府的大門前,恰巧被外出采買歸來的明章看見,見馬背上的人,明章一下便把門口堵住了。
“怎麽又是你啊,一天天的,陰魂不散。”明章極嫌棄的撇頭說道。
內侍下馬,走上台階,將手藏於窄袖內,半眯著雙眼道:“自然是有要事要來告知世子聽的。”
“我家爺爺不想見到你,有什麽事就跟我說吧。”明章知道主子的心思,遂口直心快道。
內侍自己也明白,便沒有強求,於是走上前湊近明章,明章不願將接近,於是後撤,“你幹什麽?”
內侍止步,“事情緊急,公公難道要延誤時機麽?”
明章即便一百個不情願可也不敢耽擱,於是主動湊近,只見內侍在他耳側小聲嘀咕了一陣,差點將手裡的物事掉落。
“事關重要,勞請公公速速轉達世子。”內侍提醒道。
明章未回話,隻將一堆東西塞到後邊人的手上,撒腿就往府內跑,一邊跑一邊喊,“爺。”
趙希言還在內廷的屋子裡的榻上午睡,明章跑到屋外,狠狠的敲門道:“爺,您快開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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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趙希言被一陣敲門聲驚醒,揉了揉眼睛,將身上的絨毯掀開,走到門口,剛一開門,明章便摔了個四腳朝天,“哎喲。”
趙希言低頭見皁靴上的人頭,那屬於太監的官帽落在一旁,不悅道:“睡個覺都不得安生,我的點心呢?”
明章連忙從地上爬起,拾起官帽戴上,“爺,今兒個下午陛下在商討齊王之事的時候突然暈厥,如今人還在榻上沒醒過來呢。”
原本還迷迷糊糊的趙希言一下來了精神,“此事可準確,你從哪兒聽來的?”
明章點點頭,深信不疑道:“是晉陽公主派人告知的。”
趙希言高興的拍合手掌,“京中要有得亂了。”於是回身,“進來幫我磨墨。”
“是。”
——漢王府——
晉陽公主府得到消息的同時,漢王府的屬官因有在宮內當值,便也知情了宮內的事。
皇帝昏迷,漢王卻無動於衷的躺在府內,賞歌舞,與內侍擊球,飲酒作樂。
“陛下昏厥,殿下是陛下之子,殿下不進宮去探望麽?”內侍替漢王擔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