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出口,她想自殺,腦子有泡吧……
蘇唱也愣了,然後破冰一樣笑了,她說:“噢,原來還有這個選項。”
“不是,”於舟的耳朵眼都冒煙了,解釋得有一點手忙腳亂,“我意思是說,如果是那種吻的話,不,不太合適。”
“那,別的選項呢?”
蘇唱在撩她,她確定,因為她有點頂不住了。
於舟瞄她一眼:“那你本來說的新年吻,是指親哪裡啊?”
蘇唱盯著她的嘴唇,略挑了挑眉:“這裡。”
“或者……”她又偏頭,視線對上她有一點粉的臉頰,“這裡。”
於舟覺得,蘇唱用她的視線,把自己整個臉撫摸了一遍。
她很想惡狠狠地說,都不行,別想了,你幹嘛,趕緊走吧。咱倆又沒關系,你有病吧。
但她看著蘇唱握著車門的手,想起這雙看起來細膩得不沾陽春水的手,開了四五個小時的車,又要開四五個小時的車回去,來回那麽長時間,只為了見她一面。
她的心就硬不起來了。
甚至她想了更多,她想,這個大年初一,蘇唱回去,自己一個人在家,吃什麽呢,又有誰陪她過年。
蘇唱好像,已經很克制了,保有余地地不在自己家裡留宿。
但看她氣定神閑的模樣,又好像是在用“沒有留宿”這件事情,不著痕跡地討要一個“退而求其次”。
於舟看一眼蘇唱,心裡搖頭,不對,這不是蘇唱的陰謀。
她哪有那麽聰明。
她可能……就是想。
於舟心裡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用蚊蠅一樣的聲音說:“後者。”
說得很別扭,一說完,頭就轉過去不看她,睫毛有一點顫。
蘇唱眼裡放了小小的煙花,然後她低頭過來,偏臉,輕輕地吻了一下於舟的臉頰。
很有禮貌,沒有過多流連,涼涼的觸感沒有逗留太久,快得近似於一個貼面禮。
然後她說:“我走了,新年快樂。”
於舟的心被拉扯得又酸又脹,她退了小半步,說:“你要說多少遍新年快樂啊!”電話裡兩遍,當面又一直說。
蘇唱愣了愣,然後笑了,她說:“說這麽多,是希望你,真的很快樂。”
希望你真的很快樂,於舟,無論我們之間最終的關系被定義成什麽樣,希望你,真的很快樂。
第78章
晚上果然如蘇唱所料,家裡喝酒了。
連原本被看作小孩兒的向挽都喝了幾杯。不過由於她有了上次喝醉的前車之鑒,她喝得不多,還沒到醉的程度,還能清醒地去放鞭炮。
於舟看著她兩眼亮晶晶地捧著臉進來,臉頰的紅暈從指縫裡透出,然後跟於舟有些嬌氣地說:“頭暈了。”
“瞧不了煙花了。”
於舟笑她:“那要不洗洗睡了吧,也不早了。”
向挽搖頭:“外頭在烤串兒,我的才剛放上去。”
說完又眨著眼睛搖了搖頭,糯糯道:“不成,實在是暈。”
“那還不上樓啊?”於舟靠在沙發邊,歎氣。
向挽卻睜著醉意十足的眼,小聲問她:“你不送我上去麽?”
她的聲音很清甜,可是這句話,讓於舟聽出了一點侵略性。
心裡咯噔一下,看向向挽。
可向挽一派天真,眼神好像很無辜。
“嗯,”於舟揣在兜裡的手動了動,“那要不,我陪你上去。”
話這樣說,手卻沒有伸出來,向挽看了看她的衣兜,沒有再要求她攙著,隻邁著略微虛浮的步伐,走在前面,手扶著欄杆,一步步地上樓。
肩膀偶然搖晃一下,於舟伸出手,在後面護著,但一直沒有碰到她。
向挽頓了頓身形,突然很失落。
如果是從前,於舟是不會顧慮那麽多的,當她不想跟自己有過多肢體接觸的時候,這意味著,她的肢體語言,遠比她的頭腦要想得更清楚。
路口的那一幕,她看到了,雖然不是很清楚,但猜也猜得差不多了。
她的想象力和推斷的邏輯還用在了更多的地方,譬如說,午後她送蘇唱上去,呆了半圈牌的時辰,究竟是做了什麽。
“啪”一聲輕響,身後的於舟把臥室燈給她打開,很刺眼,向挽眯起來,本能地抬手擋了一下。
於舟見她眼睛難受,就開了台燈,然後把大燈給關掉。
要出門時,見向挽坐在床尾,正中的地方,笑吟吟地看著於舟。
“去洗漱吧,看你這樣子,是洗不了澡了,刷個牙,洗個臉和腳,就早點睡吧。”於舟靠在牆邊,跟她說。
“我還不想睡。”她執拗地說。
向挽從來都很聽話,可今天有一點乖張,像當初趴在枕頭上不起床的嬌小姐。
她直勾勾地望著於舟,輕聲細語:“你陪我躺一會兒,好不好?”
“嗯?”於舟有一點愣。
向挽略偏了偏頭,回憶:“許久沒有在一塊兒躺著說說話了,上一回,還是夏天的事兒了。”
“你不大清醒了,挽挽,”於舟走到她面前,蹲下,好言好語地勸她,“應該早點睡。”
“你同我說會兒話,我便睡。”向挽低頭望著她。
又回頭看一眼床鋪:“不必換衣裳,和衣側臥便是,也不行麽?”
後四個字有一點委屈,但她沒有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