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哪裡正常?”
向挽想了想:“是誇我的,便是正常的。”
笑死,漂亮的邏輯。
“既然你介意這個,我便同你說。”向挽謙遜道,“我的泡麵番,被這言情劇帶著,也紅了一些。”
“我介意?什麽叫我介意?”於舟有點想懟她,看在她紅了的份上,又慫了,悻悻然咬著可樂的吸管。
“那既然這樣……”
“苟富貴,勿相忘,我記得的。”向挽笑道。
於舟老懷安慰。
高鐵將沿途風光裝在玻璃窗裡,一面跑一面撒,很快就到了慶城。
於舟帶著向挽出站,老母親一樣背著向挽的背包,在出站口打車直接去了景山公園旁邊的富士酒店。
她們的車次買得晚,再坐四十分鍾的出租,到了酒店已經是暮色深沉,倆人拋棄了之前說要出去逛夜市的想法,撐著眼皮子決定早點休息。
於舟把包給向挽背到房間,然後放到床上,把裡面自己的換洗衣服掏出來,準備拿到自己房間。向挽關上門,先上了個廁所。
於舟正翻著睡衣,手機響了。
是蘇唱。
開門見山,這次是有事:“向挽在嗎?有事找她。”
“哦,她在衛生間,我一會兒跟她說一聲,讓她給你回電話。”
“不用了,你直接跟她說,合同的修改版我發到她郵箱了,她微信一直沒回我。”
“噢,可能是我們之前在路上,沒什麽信號,她一會兒看到了應該就回你了。”於舟解釋說。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反問:“路上?”
“呃,對,我不在江城。”她這樣輕飄飄地一問,於舟莫名有一點心虛。
“在哪?”蘇唱又問。
“慶城。”於舟撓了撓頭。
她很奇怪自己為什麽有這樣的反應,可能是因為分手之後,她一直沒有離開江城,而分手之前,無論去哪,蘇唱都是第一個知道的。
她有一點怕蘇唱問:“我怎麽不知道?”
這樣她就不懂得,應該用生硬的語氣反問“你為什麽要知道”,還是用妥協的語氣應承“忘了跟你說”。
但是蘇唱沒有,她只是停了幾秒,然後問她:“是有什麽事嗎?”
蘇唱的聲音很溫柔,但於舟聽出了一點情緒的克制。
於舟跟向挽兩個人去了慶城,但是蘇唱不知道,還打電話來找她,以為這個時候她們應該在家。
“她要參加一個活動,我陪她來。”於舟說,想了想,又添一句,“她沒坐過高鐵,我不放心。”
“嗯。”蘇唱說。
於舟坐在床上,用手摳被套縫合的紋路。
果然,電話那邊又問:“你們在酒店嗎?”
“在,剛到。”
“嗯。”又是一個“嗯”,但有一點輕了,像把情緒丟掉了。
於舟突然想起來,以前蘇唱也參加過外地的漫展,也就是CV的線下活動,但自己從來沒有陪她去過。
因為自己工作忙,自己臉皮又薄,總覺得請假不好意思,尤其還是請假陪女朋友這種事。
她想了想,有點冒失地將一句話說出了口。
她說:“我們定了兩間房,我只是在這拿東西。”
這個解釋很沒有必要,似乎蘇唱也沒有想到她會說,所以那邊短暫地安靜了,呼吸聲輕輕的,然後活絡了,因為蘇唱笑了。
她笑著說:“哦。”
這個“哦”前短後輕,像是微微勾了一下舌頭,口腔圓圓的,把不想放在眼裡的愉悅包裹進去。
於舟覺得氣氛突然就曖昧了,她也不想搞得自己挺有人情味似的,但上次直播,她因為著急,對蘇唱有點凶,還沒道歉。
蘇唱又不講話了。
於舟說:“那就這樣?”
“嗯,早點休息。”
“唉,”她突然想起來一件事,“你說她微信不回你?”
“嗯。”
“那你怎麽沒給她打電話,給我打啊?”
電話那邊又沒有動靜了,然後她好像聽到了抿住的嘴唇放開的聲音,蘇唱說了一句:“哦。”
和剛才那個“哦”有點像,但稍微重一點。
驢頭不對馬嘴的回復,她用了承認的語氣,來回答一個疑問句。加上她的聲音足夠好聽,總是令人遐想。
於舟不得不承認,她總是因為蘇唱這種含蓄而留有余地的推拉而上頭,最近的幾次通話中都有這種情況,讓她覺得不大妙。
好像回到了當初和蘇唱在曖昧期,她時不時給自己打電話,兩個人說一些拎出來句句都很正經,但仿佛句句都用欲語還休的語氣拆解過的話。
好煩啊。她不喜歡這種不清楚的感覺。
於是說了一句:“睡了,掛了。“
便飛快地掛斷了電話。
衛生間裡向挽沒有動靜,仿佛知道她在打電話,等她掛了,才響起來洗手的聲音。
於舟抱起睡衣,跟向挽說了一聲:“我過去了啊,你的東西都在床上,記得把門關好,那個防盜鏈要拴上,有事發微信。“
向挽第一次自己住,她還是忍不住多囑咐了兩句。
向挽在裡面軟綿綿地應了一聲好,隔著玻璃門娟秀的影子,對她說晚安。
“晚安向挽挽。“於舟說。
她現在是紅人了,語氣得對她溫柔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