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總,這些天感覺怎麽樣?”魏醫生一頭短發用發膠固定, 幾根白頭髮被很好地藏在了發林裡。
“睡眠如何?”磁性的男性聲線,給人一種尤為放松的感覺。讓人毫無心理防備, 大可以訴說心聲。
“還可以。”花廳裡,女人端正著坐姿坐在沙發上,模仿著顧安玥的語氣,語調平緩地吐出三個字。
“還有做噩夢嗎?”魏醫生坐在對面沙發上,一手托著一部銀色Ipad, 一手拿著一支白色感應筆。低頭,在病例上填寫著詳細的記錄。
“偶爾。”女人淡淡回答一句。
在問了一些慣例性問題後,魏醫生收起了手中的Ipad, 然後將帶來的流沙小瓶子翻轉過來,放置在二人中間的茶幾上。
魏醫生:“顧總, 你可以先對我說一些你近來的困惑。”
女人淺淺皺了皺眉, 反問:“困惑嗎?”
魏醫生輕點頭, “對。”
女人眸色冷沉, 淡然著道:“如果我的副人格回來了, 會怎麽樣?”
魏醫生倏地一下抬眸, 眼神複雜地看著眼前人, “……”
女人面無表情,對上魏醫生投來的目光,“我能讓她們徹底消失嗎?怎麽才能殺了她們?”
魏醫生心裡“咯噔”了一下,額頭滲出一大顆汗珠。別墅裡開著地暖,確實比外面溫暖了不少,可還不至於到流汗的程度。
女人:“怎麽?魏醫生難道不知道嗎?”
此刻,魏醫生已然是察覺出了眼前人的不對勁兒。緊張地滑動了一下喉結,開口道:“自願消失。”
“只有副人格自願消失,這樣才能……永遠消失。”
“哈哈。”女人突然輕笑出聲,端起茶幾上的涼白開,垂眸喝了一口。倏地一下抬眸,一雙瑞鳳眼裡滿是危險之色,散發著濃鬱的戾氣。
“你不是顧總!”魏醫生驚訝地瞪大一雙眼珠子,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人。
“你是花重景?還是葉珞?”
這樣的眼神,這樣的神態根本就不屬於顧安玥!剛才還只是猜測,是懷疑,而現在完全可以確定了。而這般眼神,以及這樣的說話語調分明就是第二人格花重景所有!
魏醫生:“你是花重景?!”
“沒錯,你猜對了。”女人眼尾輕輕一瞥,不屑地看著魏醫生,“我是花重景。”
“魏醫生,好久不見。”
“……!”魏醫生恐懼地說不出話來,因為顧安玥的第二人格是典型的暴力性人格,有著嚴重的暴力傾向,以及超乎常人的冷血和無情。
四年前,魏醫生曾受到過花重景的威脅,給魏醫生留下了難以磨滅的深刻印象。
花重景從沙發上起身,一手端握著漂亮的幾何形的玻璃杯,一手支著手肘。大步走到魏醫生面前,輕輕晃了晃杯中的涼白開,居高臨下地看著眼前人,懶懶地掀動了一下眼皮。
“魏醫生,我記得我之前就對你說過,不要多管閑事。”說話間,花重景臉色驀地沉了下來,眼神中滿滿的狠意。
“究竟是錢重要還是命重要,嗯?”
“砰”的一聲,手中的幾何玻璃杯被女人給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玻璃杯應聲碎成了幾片,杯中的涼白開淌了一地。
“……”一陣心驚肉跳,嚇得魏醫生條件反射地閉上了雙眼,不敢再吱聲。
魏醫生不是沒和顧安玥的第二人格交過手,是壓根兒就打不過。因為顧安玥從小學習跆拳道,在年僅十五歲的時候就已經是黑帶三段了。
只不過顧安玥平時沒有要用到武力的時候,所以很少人知道顧安玥其實還是一跆拳道高手。
可第二人格就不一樣了。花重景是典型的暴力性人格,喜歡並且習慣用暴力來解決問題。
四年前,魏醫生已是領教過顧安玥第二人格的厲害。所以,當魏醫生得知眼前人是花重景時,本能地表現出了畏懼和恐慌。
實際上,魏醫生還是有一些武力值在身上的,可根本就不是花重景的對手。很不幸地,魏醫生當年被花重景給打斷了一條肋骨,在床上躺了整整三個月。
自那以後,魏醫生不敢再出現在花重景的面前。可奈何抵不過顧家人拿錢拚了命地砸,幾百萬或許你不會心動,那麽一千萬兩千萬呢?
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最後,魏醫生終是再度接手了對顧安玥的治療,同時也被顧家人很好地保護了起來。
“你……你又出現了?”魏醫生有想過顧安玥的副人格會再度出現,可沒想到會這麽快。
分明五天前,在對顧安玥做心理治療的時候,她的情緒還比較穩定。這才過了幾天,副人格就突然蘇醒了,這其中一定是經歷了什麽誘導性|事件!
只有明確地知曉誘導性|事件,才是治療的關鍵。
“怎麽?很驚訝嘛。”花重景勾了勾唇角,戲謔地反問一句。
前一秒分明還是笑臉相迎,下一秒就立馬“黑”了臉。伸手,一把揪住了魏醫生的衣領,冷聲威脅道:“魏醫生,我這次回來目的只有一個。拿回屬於我的一切,徹底佔據這副軀體!”
“你會幫我的,對嗎?魏醫生。”
魏醫生被迫揚起頭,試圖曉之以理勸誡花重景,“花重景,你本就是不該存在的。你……”
勸誡的話剛說出口,就被花重景給厲聲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