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我天賦異稟吧。”

　　許折鳶氣得牙癢，乾脆張嘴啃向微生霽的肩膀。

　　“嗚——”

　　她用了足以留下牙印的力道， 微生霽果然吃痛地哼了一聲。

　　因為偷襲得手，許折鳶一臉洋洋得意：“哼， 叫你幸災樂禍！”

　　微生霽左肩上留下了兩排整齊的牙印， 不是很深卻也十分清晰。她捂著被咬的地方， 長眉輕皺， 目光幽暗地盯著許折鳶的臉。

　　“乾、乾嗎？”

　　許折鳶咬的時候是留了些力道的， 可看微生霽的表情又不禁擔心起是不是惹她生氣了。

　　畢竟微生霽給她留的是吻痕， 她給微生霽留的是牙印， 性質大有不同。

　　“……”

　　微生霽沒有說話，只是向許折鳶湊近了一些。

　　“等、等等，”許折鳶縮了縮腦袋，一臉緊張地道，“沒有那麽疼吧，微生霽你別那麽小氣，不準咬回來！反彈、反彈！”

　　“你喜歡咬人嗎？”

　　“我不喜歡咬人，更不喜歡被咬！”

　　許折鳶想未雨綢繆去捂微生霽的嘴，又怕她直接啃自己的手心，隻得連躲帶閃地扭動著身體。

　　“那你為什麽咬我？”

　　“還不是因為你使壞！”

　　“所以我使壞你就要咬我嗎？”

　　微生霽一句句問得許折鳶心裡直打鼓，卻又覺得始作俑者本來就是微生霽，自己慫得那麽快太丟份了，梗著脖子道：“你不使壞我不就不咬你了嘛！”

　　“也就是說想要你咬我的話，我只能對你使壞了，是不是？”

　　“那不是當然的嘛，我可是會對等報——嗯？”

　　許折鳶順著微生霽的話一問一答，越想卻越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

　　“我咬你的話，你會咬我嗎？”

　　微生霽望著許折鳶，眼底似有波光，語氣平靜得就好像在說一件稀疏平常的事。

　　“你……想要我咬你嗎？”

　　許折鳶自覺閱讀理解的能力還不錯，卻也不免對自己get到的意思有些懷疑。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不，是不是有哪裡不太對勁？

　　許折鳶左看看右看看，都沒能從微生霽臉上看出絲毫破綻——她到底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

　　“你不會是想偷襲我吧？我不會上當的！”

　　“你擔心的話我可以背過身去。”

　　“啊？”

　　“你從背後咬我也可以。”

　　微生霽是認真的，許折鳶從她的雙眼中、從她的表情中、從她的話語中確定了這件事。

　　是、是什麽高端的play嗎？

　　許折鳶咽了口唾液：“你真的想要我咬你？”

　　“嗯，剛才那一下……我感覺不錯。”

　　不錯？

　　是指什麽不錯？

　　許折鳶的思維有些混亂，而微生霽的目光和話語仿佛有著能蠱惑人心的力量，讓許折鳶忘記了深究。

　　“那……我再咬你一下？”

　　“嗯，”微生霽笑了，主動拉開衣領露出自己肩頸處的大片肌膚，“就這裡吧。”

　　她如嫩筍般纖細的指尖輕輕劃過自己的皮膚，在許折鳶剛剛留下的牙印旁劃定了一個區域。

　　微生霽真的不是在開玩笑！

　　許折鳶莫名有些緊張起來，心跳也不自覺地快了許多，口中不知為何開始瘋狂地分泌唾液。

　　“這可是你說的，要是咬疼了你不能報復我。”

　　“當然。”

　　許折鳶舔了舔有些乾燥的唇瓣，抬眸快速瞄了微生霽一眼。見她臉上竟有幾分期待，許折鳶終於不再遲疑，朝微生霽肩膀上快速地咬了一口。

　　“怎麽樣？”

　　許折鳶有些忐忑又有些期待地看著微生霽，微生霽眼中卻有幾分無奈。

　　“你沒用力。”

　　許折鳶確實沒用力，與之前相比這次幾乎沒有留下印記。

　　“那我不是怕你疼嘛！”

　　“沒關系，你用力一點兒。”微生霽托著許折鳶的後腦杓，讓她靠到自己肩頭，“不要比第一次輕。”

　　許折鳶頭腦暈暈乎乎的，心口卻怦怦直跳。雖然沒和他人交往過，雖然是第一次與戀人發生親密關系，但作為一個擁有常識的人，她還是意識到微生霽的要求有那一點不尋常。

　　不過似乎……也不是什麽很奇怪和過分的要求，作為情趣的話還在可以接受的范圍內。

　　許折鳶胡思亂想了一堆，終於還是張嘴咬在微生霽的肩膀上。

　　“折鳶——”

　　微生霽倏然抱緊了許折鳶，鼓勵般輕撫著她的後腦，那份不可言說的激動不知怎麽感染了許折鳶，讓她慢慢加重了力道。

　　同一時間，許折鳶大腦中那個模糊的想法逐漸清晰——微生霽該不會是傳說中的M吧？

　　微生霽喜歡疼痛的感覺嗎？

　　不，即使是許折鳶也無法讓她喜歡上疼痛，因為對於人類來說，討厭痛覺這種防禦機制才是正常的。

　　正因如此，她想更多地感受這份正常的厭惡。

　　只是確認自己與許折鳶一樣討厭疼痛，只是確定自己與許折鳶一樣普通，就能夠讓她發自內心地感到高興。

　　更不要說，這份疼痛還是折鳶帶給她的。

　　微生霽不是從身體上，而是從心理上感受到了一種滿足。

　　她認為自己與那種單純追逐感官痛苦的M是不一樣的，因為她所追求的只是折鳶所帶來的強烈感受，以及對於自己作為一個正常人的認同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