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可以放我走了吧?”
微生霽似乎沒料到她會有這樣的舉動,臉上先是露出了一絲驚訝,而後嘴角的笑意漸漸擴大。
“好吧,”她再次用拇指輕撫了許折鳶的手背,而後才戀戀不舍地松開,“到家記得聯系我。”
許折鳶的臉紅得已經快滴血了,也不敢看微生霽的表情。
“嗯……”
微生霽目送許折鳶進了電梯,隨著電梯上的數字不斷減少,臉上的笑容也逐漸暗淡。
如果可以的話,她還真的想跟著許折鳶回家呢。
“鳶鳶你回來啦?”
許折鳶本來想偷偷溜回家的,但進門時還是被張文娟發現了。
“額,嗯……”
雖然做了很長時間的心理建設,但許折鳶還是抑製不住地心虛起來。
“霽霽怎麽樣了啊?”
“什、什麽怎麽樣?”
“還能什麽怎麽樣?”張文娟白了許折鳶一眼,“當然是說心情怎麽樣了,你不是去陪她的嗎?”
咦,微生霽有心情不好嗎?
“唔……現在挺好的,我陪她玩了一天的遊戲呢。”
過了六年,現在她已經是一隻可以光明正大說自己玩了一天遊戲的社畜了。
“是嗎?那就好、那就好,唉,這孩子也是不容易,連婚事都不能自己做主。”
許折鳶有些驚訝:“媽媽,你是因為這個所以覺得微生霽心情不好的嗎?”
“這個還不夠嗎?”
“你為什麽這麽認為啊?”
微生霽每次提到那個未婚夫的時候都一臉平靜,即使說不上熱情也絕對沒表現出厭惡來,她可沒看出微生霽有心情不好的樣子。
“這有什麽認不認為的?霽霽提到未婚夫的時候哪有一點兒說到對象的樣子?唉,這孩子真是讓人心疼啊,爸媽也不能給她做主。”
許折鳶越聽越是不對勁,驚疑不定地問道:“媽媽,你、你怎麽知道微生霽爸媽不能給她做主啊?你知道、知道她爸媽……”
張文娟看了女兒一眼:“你終於知道啦?”
“什麽叫我終於知道了?你什麽時候知道的啊!我、我是微生霽回來之後才告訴我的,我也沒和你說過啊!”
張文娟沒好氣地敲了敲許折鳶的腦瓜:“虧你還說霽霽是你最好的朋友呢,也不想想她年紀這麽小身邊怎麽就沒個大人。”
許折鳶抱著腦瓜叫痛,為自己辯解道:“可我那時候也還是個孩子啊……你既然知道為什麽不告訴我?怎麽搞的嘛,怎麽你和微生霽還有秘密瞞著我啊?”
“你也說了你那時候還是個孩子,和你說有什麽用?霽霽也不想你知道,怕你和她當朋友有負擔、有顧忌。”
“可你是我媽媽,微生霽是我朋友,你們怎麽可以瞞著我!你也不怕我嘴快,說出什麽讓微生霽傷心的話啊?”
要是知道微生霽的家庭情況,她那時候一定會對微生霽更好,不會那麽任性,也絕不會說出那些話的!
“行啦行啦,事情都過去多久了,你倆現在不也挺好嗎?霽霽又不是那種小心眼的人,又不會把你那些小脾氣放心上。”
確實如此,微生霽回來後根本就沒怪過她,反而、反而還……
“到底我是你女兒,還微生霽是你女兒……”
許折鳶冷不丁想起了昨晚兩人的親密,抱怨的話越說越是心虛,漸漸就沒了聲響。
“你是我女兒,霽霽是我乾女兒。”
“她什麽時候成了你乾女兒了。”
“反正我早就把她當乾女兒了,她對你比親姐對你都照顧,就算六年不見也和我們沒一點兒隔閡,就和一家人一樣。”
抱怨歸抱怨,聽到母親這樣說,許折鳶心裡又默默地高興。
“她在我們家吃了這麽多年飯,確實和一家人差不多。”
“是啊,要是她能一直留在H市就好了。”
許折鳶的喜悅因為張文娟的話立時消散了大半,從昨晚開始她就一直刻意忽略了很多現實問題,這也是其中一件。
“那也不是不可能,微生霽都在這邊買房了。”
“一套房子在她那樣的家庭算什麽啊?她有能力有背景,肯定還是要回去集團總公司給家裡幫忙的。”
張文娟的話是那麽有道理,有道理到許折鳶完全不想繼續說下去。
“我要去洗漱了。”
她生硬地截斷了對話,作勢要從沙發上起身,張文娟卻在這時拉住了她的手,神情正經地道:“對了鳶鳶,媽媽和你爸爸就你的工作問題商量了一下,現在想聽下你的意見。”
“我的工作問題?”許折鳶以為母親要和自己說那個老生常談的話題,不耐道,“我不是說了不喜歡在體制裡工作嗎?”
“我們沒讓你去考公,只不過現在恆悅這個情況,我們都認為你留在那裡也不安生。咱們該做的都做了,霽霽和你梁叔應該能處理好,你不如換一份工作。”
許折鳶沒想到張文娟會這樣說,奇怪道:“他們能處理好我為什麽還要換工作?媽媽,就我這個資歷,現在的工資很高了。”
“很高那是因為霽霽選了你當助理,等她走了之後你怎麽辦?咱們家也不求大富大貴,你安安穩穩的就好。”
是的,這是她家一貫的宗旨。
平平安安、循規蹈矩,不做出格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