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霽滿意地點了點頭:“我打算到時候讓折鳶調回去,你先做個準備。”
“啊?”
“怎麽了?”
經理一臉驚訝於疑惑地看向許折鳶:“可許折鳶不是要離職了嗎?”
微生霽沒有多想,十分自然地道:“這只是之前——”
“等等,我確實要離職了,”許折鳶看著微生霽眨了眨眼,無辜道,“之前我不是提交了辭職報告嗎?”
微生霽直直地望著她,怔愣了好一會兒才對人事部經理道:“看來我們需要談一談,我之後再給你回復吧。”
“好的。”
人事部經理離開後,微生霽幾步過去關了辦公室的門,單刀直入地問道:“你為什麽還要離職?”
許折鳶有些茫然:“我也沒說不離職了啊?我們之前不是已經說好了嗎?”
她交了辭職報告,一切都在按流程走,和微生霽的危機化解後也就沒特意提。
“說好了?你明明說我們不會再分開,我以為你已經打消了離職的念頭。”
微生霽的語氣中難得透露出了一些急切與焦躁,而這一次沒有任何一點兒演繹的成分。
她自覺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當當,自覺把控了事情全部的走向,自覺已經獲得了勝利,所以在二十多年的生命裡,她第一次放松了警惕。
她都這麽可憐了,折鳶怎麽舍得離開她?
許折鳶眨巴著雙眼:“這算分開嗎?只是不在一起工作了而已,我又不是要和你分手。”
微生霽眼眶微紅,有些煩躁地在辦公室裡來回踱步。
“是我給你壓力太大了嗎?和我一起工作讓你感到不適嗎?我不明白你為什麽要離職,我不是答應讓你調回財務部了嗎?”
她幾句連續的反問又快又急,終於讓許折鳶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不是因為這樣啦。”
許折鳶上前拉住微生霽的手,想要安撫她激動的情緒。
“那就不要離職。”微生霽緊緊握著她的手,像是怕她飛走一般,“我們可以一起上下班,一起吃三餐,這有什麽不好?”
微生霽雙眼通紅,像是一個被拋棄了的孩子,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一般。
就像曾經聽許折鳶說出“惡心”那兩個字一樣,她第二次感覺到事情超過了自己的掌握。只不過那一次她是高估了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而這一次她是真的沒有想通許折鳶為什麽要離開她。
她們已經分開六年了,為什麽不多珍惜在一起的時間呢?
“微生霽,我承認你說的情況很美好,”許折鳶雖然很心疼微生霽,但並沒因此心軟,反而目光堅定地道,“但我不認為只是換個工作就會影響我們之間的感情,難道你那麽沒有信心嗎?”
“不是,可那也沒必要非得——”
“不,我認為很有必要,至少對我來說。”許折鳶打斷了微生霽的話,斬釘截鐵地道,“我不能再依賴你,不能再隨波逐流,不能再猶豫不決了!微生霽,這是我考慮了很久才再做出的決定,你再怎麽反對都無法動搖我的決心。”
“折鳶……”
許折鳶第一次在辦公室裡主動吻了微生霽:“微生霽,我或許確實感覺到了一些壓力,但不是因為工作,而是怕自己會辜負你。這不單指會和你分手,也包括在這段戀情中成為那只知道汲取的一方。”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微生霽從來沒有一刻如此希望許折鳶知道自己的想法,如果折鳶知道自己對她來說意味著什麽的話,就絕對不會說出自己只是汲取這一方的話。
許折鳶輕柔地親吻著微生霽的唇瓣,指尖撫摸著她的臉頰:“微生霽,相信我,我是為了更好地和你走下去才這麽做的。這對我來說意義重大,不要阻止我,好嗎?”
微生霽一直想從自己亂麻一般的思緒中找出一條解決的辦法,但她第一次發現自己竟然束手無策。
裝可憐的手段已經用過了,強硬的手段只會適得其反。她必須要再退一步,退到她原本所能接受的底線之外。
“我一定會很想你,見不到你我肯定又會生病。”
她只能像個耍賴的孩子一樣做著最後的掙扎,許折鳶被她的說法逗笑了:“如果你真的相思成疾,那就由我來照顧你。不過除了工作時間,我們還是每天都可以見面,你才不是那麽脆弱的孩子呢。”
不,她就是。
“折鳶……”
看著微生霽泫然欲泣又欲哭無淚的模樣,許折鳶最終使出了殺手鐧。
“還有,我打算找個機會和我爸媽公開我們的關系。”
微生霽雙眼突然亮了一下,許折鳶再接再厲道:“我意識到爸爸媽媽有多愛我後就一直在考慮這件事,我相信他們一開始或許會震驚和不解,但最終一定會接受我們的。”
那天晚上和父母的談話增加了許折鳶的信心,過去種種不好的想象都煙消雲散了。
她發現向父母坦白並不是那麽難的事,曾經所害怕的一切更像是在不安的青春期產生的過度幻想。
“你……你真的要和叔叔阿姨說我們的事?”
微生霽知道許折鳶說這些是在引開話題,但這個話題對她太有吸引力了,她只能心甘情願地順著許折鳶接話。
這一刻,調·教與被調·教的人似乎發生了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