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說完了,就請離開吧。”
“童童…”
做夢都想喚的名字,終於,又可以當面這樣叫她了。
童浴沂隱在身側的右手,指印一點點深陷。幸好,她沒有留指甲的習慣。
“既然你要做的事情已經完成了,那就請你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
“童童,你別這樣,我對你是……”
“楚燃!不準,你再這樣叫我。”猛然轉頭,童浴沂雙目泛紅,瞪著楚燃一字一頓的說道。
“我現在看到你就會想起,想起是我一步步,親手把自己的父親送進監獄,想起自己是有多愚蠢才會相信你。你不用再對我虛情假意了,也不用對我心懷愧疚,我不需要。我永遠,都不想再見到你。”
童浴沂一字一句砸落在楚燃耳中,此刻她隻覺心口處每一下的跳動,都牽扯撕裂著肺腑般的疼痛。努力吞咽下口水,連同即將流出的眼淚一並吞進胃中。
明明是早就預料到的結果,奢望了這麽久,逃避了這麽久,卻還是逃不掉,躲不過。
她曾想帶著童浴沂逃離這一切的紛紛擾擾,去一個只有她們兩個人的地方,禁錮也好,束縛也罷,她隻想天天看到她,一刻也不再分離。
正義守法了多年的楚警官,面對感情的無能為力,想到的卻也只能如此。
“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欺騙你的感情,我對你的承諾,永遠有效。”
最後,楚燃也只是對著童浴沂說出了這一句。既然她恨自己,那麽除了消失離開,又能怎麽辦呢?
就這樣吧,遠遠的駐足,默默的守護。
轉身離開,楚燃沒再多看童浴沂一眼,她怕,她怕那張自己魂牽夢繞的唇再說出什麽傷人的話。
她要撐不住了。
小輕機還停在後巷,將帽子壓低,瘦高的女孩背脊微彎,疾步向著黑暗中走去。
身後,童浴沂盯著她的背影,直到顧希希過來將人拽上車。
道路口不遠處,一輛黑色商務車中,男人叼著雪茄饒有興致的觀賞著面前這一出戲。
等到跑車駛離重石門前,男人才吐了口煙圈,吩咐司機道:“走吧。”
“是。”
“老板,重石的股價已經跌到歷史最低了,市場上散戶拋售的越來越多,我們要現在買入嗎?”
副駕駛上的男助理回頭,對著後座上的男人恭敬小心的問道。
“再等等,等童伯遠宣判的新聞出來,給我有多少買多少。”
“是。”
“找幾個什麽金融點評專家,花點錢,讓他們好好給重石散散德行。”
“是,老板。”
“蔣翰,最近在幹什麽?”
“蔣副總…還是老樣子。”
蔣闊一皺眉,抬手將雪茄扔到男助理身上。對方哆嗦著接住,熟練的剪滅煙頭,放到車中的煙灰缸裡。
車子滑過重石大門,楚燃剛好騎車從後巷出來。
錯身而過,蔣闊冷冷地看了眼窗外人,唇邊勾起一絲譏諷的笑。
“讓他把周圍收拾乾淨了,從明天開始,專攻童浴沂,重石連人帶錢,我都要。”
“是,老板。”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不算很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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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56章
藍白相間的警車自市局大門滑行而出,經偵隊長王智單手把著方向盤,手肘架在車窗沿上,眼神不時瞟向身旁人。
副駕駛位上,楚燃抱臂倚著車座,小臉盤上糊著一大大的口罩,從王智這個角度透過鼻梁架空露出的邊,還能看到一小截紅印。
“小楚,咳咳。”
輕咳一聲,王隊長含混著開口:“臉…沒事吧?”
“呼~”
將口罩摘下,楚燃長舒一口氣,反正一會兒見了童伯遠也要摘,剛才在局裡她都要憋死了。
王智定睛一瞧,沒忍住樂:“呦!這是怎麽弄得?”
女人手指甲撓出來的傷,沒殺傷力但是真煩人,一道長長的劃痕,遮不住又消不下去。甭管男女,誰臉上有了這麽一道,很難不讓人往傷風敗俗那些破事上想。
“摔的,刮鐵絲上了。”
楚燃撇嘴,不太想繼續這個話題。
“頭兒,童伯遠不都移交給檢察院了嗎,怎麽忽然讓我去?”
王智瞄了眼她那明顯帶著不規則細小蜿蜒的傷口,決定順著話題給這小孩一個台階下。他又不聾,昨天那句“臥槽姓楚的你還敢來”還是聽見了的。
“具體啥情況我也不知道,上頭就直接這麽通知的。沒事,你畢竟是當事警察,又清楚重石的情況,本來也應該參與審訊的。而且…”王智一打方向盤,車子拐彎,駛出西區。
“童伯遠也不是第一次要求單獨見人了,移交之前,他還見過呂局。”
“兩個人說了什麽嗎?”
“呵呵,這我哪裡知道,當時所有監控設備都關了。”
楚燃聞言微愣,看向王智,兩人對視一眼,皆都心照不宣的閉口沉默。
警車穿行過市區主乾道,一路向東,周邊風景愈見古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