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是個果決冷毅的商人,商海沉浮多年,即使對妹妹和自己的愛護是真,也很少會這樣表露出來。
“爸。”
夾了一塊魚肉到父親碗裡,童浴沂放柔聲音道:“我已經長大了,會照顧好自己和妹妹,包括重石的擔子,我也可以幫你一起抗下來。”
“爸爸,有什麽,可以和我說。”
她語調溫柔眼神中卻有著一股似曾相識的堅韌。童伯遠看著這樣的大女兒,心內一時間不知是該欣慰還是酸楚。這個孩子的性子,真的太像自己,所以他才會對她格外嚴苛一些。
“好孩子,爸爸……”
半生狠絕冷酷的男人,忍住情緒在眼中肆虐的衝動。童伯遠低下頭,吃過童浴沂夾來的菜。
“爸爸,你怎麽了啊?”
一直吃的歡快的童二小姐也察覺出來了不對勁,她挪了挪椅子,坐到父親身邊,乖乖的給童伯遠碗裡夾菜。
“爸爸你多吃點,這個假期我也學著做菜,做給你和姐姐吃。”
穩下心中情緒,童伯遠握住小女兒的手,“好,爸爸的小寧最懂事了。”
“小沂,小寧,爸爸有你們兩個女兒,才是這輩子最驕傲最幸福的事情。”
“哎呀!老爸你忽然這麽煽情,不會是外面有人了吧!”
童浠寧的一句玩笑話,倒是讓童伯遠微微一愣,隨即笑道:“你這孩子,剛誇你懂事,說什麽呢。”言罷,他頓了頓,語氣認真了幾分:“小寧,有空…也去多看看你媽媽。”
聽了這話,一旁的童浠寧還沒什麽反應,倒是童浴沂霍然望向了父親。
很早之前,母親便是她們父女三人很少主動提及的話題。彼此心照不宣,卻從不問明原因的保持著默契。
“爸…”
打斷大女兒的探尋,童伯遠指指桌上的菜。
“好了,快吃飯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一餐還算祥和的午餐結束,童浠寧率先上樓回房,準備去參加同學的送別party.
童浴沂留在飯廳中,和父親無言對坐著。
她仔細端詳著父親,幾日未見,總覺得他好像又蒼老了一些,昔日裡錚錚挺拔的男人,此刻身板略微弓著,鬢邊白發清晰可見。
“爸,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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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隔半年,楚燃再次來到了這間童浴沂從小長大的屋子,空氣中有淡淡的香味彌漫,清雅寧和,是她熟悉的屬於她的獨特味道。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楚燃起身開門,門外一個陌生的男傭謙和有禮。
“楚小姐,大小姐讓我帶您去用餐。”
楚燃雖有些疑惑,但也並未多想,畢竟已經進了童家的大門,童浴沂還在樓下坐著吃飯。
傭人在前,帶著她沿著不靠飯廳那側的樓梯下去,二人一路穿行而過。楚燃還是第一次見童家的類似於後區一樣的地方,幽長的走廊盡頭,是另一個樓梯。
“楚小姐?”
楚燃站在原地未動,童家的廚房和小廳她還是知道在哪裡的。
“這是要去哪?”
“您可能還不了解,我們都是在地下一層的飯廳吃飯。”
楚燃眯起眼,點頭衝那人笑了笑,手卻不著痕跡的背向腰間。
“好的。”
當男傭人回頭準備繼續向下走的時候,楚燃從腰間將電甩棍掏出,還沒等男人反應,她便按下電鈕擊向那人的頸部。
你大爺的,騙人都不動腦子不搞調查嗎?
沒理會暈倒的人,楚燃直覺情況不妙,甩開手中的電棍,她一邊跑一邊按下手表上緊急求救的按鈕。
如果能讓童伯遠不顧及童浴沂,在童家便要對她動手,那就只能是一種可能,她的身份暴露了!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對方有備而來,逃走定是困難重重,而且既然他察覺了自己的身份,那麽下一步,他會做什麽?
“頭兒,童伯遠可能要跑路。”
狹長的走廊上,幾名黑衣男子緩緩逼近,每個人手裡都提著一根比她手中的電棍粗上不少的鋼棍。
楚燃慢慢後退,身後的情形她看不到,只能聽聲辨音,以防來自身後的偷襲。
“老老實實的跟我們走,不然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為首的男人向後一指,示意楚燃原路返回。
走廊光線昏暗,只有一扇窗戶開在中間位置。
“好,我跟你們走。”
舉起雙手,楚燃停住後退的動作,轉身的瞬間,甩棍一出,擊碎了窗戶玻璃。
“找死!”
男人向她這裡撲來,抬手就是一棍……楚燃手裡的電甩棍是特製的軍用器械,奈何這幾位手裡的家夥也不是次貨,幾個回合下來,要不是她手裡的棍子帶電,估計早就被打開了花。
將電壓開到最大,楚燃揮著棍子忍著身上落下的痛擊衝到窗邊,一腳踹向離他最近男人的小腹,趁著他疼彎腰的間隙,楚燃一蹬那人的腦袋,借力翻下窗戶。
窗外是一個小草坪,來不及辨別方位,楚燃飛似的向前跑,後面幾個大漢紛紛跳窗朝她這裡追來。左臂被玻璃碎碴劃破了一道口子,身上挨的那幾下讓畢業即脫離身體力行抓捕罪犯的經偵隊楚警官咬牙切齒。她就說,鍛煉不能停,拳腳功夫這玩意,三天不練手就能生,五天不練肉就得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