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外的傅斯文正急的發愁,晦暗的空間突然蒙上迷霧,看不見白毓和樂不群,連同老人也一道消失了一般。
而顏辭鏡在掙扎著,指尖的變異植株已經變大,株頂的花冠撐開湛紅的心蕊,妖豔雲詭。
根莖扎根在傷口,和殘存的黑色鬥爭,那是異種病毒。
汗水打濕了額間的發,唇瓣被咬破,一抹嫣紅綻開,有些淒美。
顏辭鏡混亂的精神海被兩股力量佔據著,不過變異妖植的強悍超出病毒,或者說是兒子的感染源不強。
傷口漸漸恢復,根系攀附在腕間,一點點汲取殘毒,甚至將它的能量化為己用。冠頂的一個花苞似乎漸變成灰黑色,好像要開了……
只有兒子神情低沉,垂首默默,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四肢被囚禁,聲音被剝奪,終日困在狹小的房間被母親喂血求生。
生不如死,昏暗的光線看不清他的臉,一同隱匿在黑暗中,從未走出過。
渾濁的眼球所見之處是無盡的惡念詭欲,光明從末日降臨後就再也不見了。
樂不群和白毓越打越無力,精神力消耗殆盡,冰牆早就殘破不堪被震碎了。小狼身受重傷,體力不支,邊退邊防禦著。
而藏在暗處的異種料到這樣的結局,冷眼看著,謹慎的它並沒有立刻現身。知曉這兩人實力非凡,萬一有詐,自己難以招架。
樂不群和白毓做戲自然要演全套,既然異種還不上當,那就在再演慘一點。
一個身形不穩,白毓背後被偷襲,脖頸間被劃開一道口子,一線血飛飆出來,染紅了肩膀。
樂不群眼神一抽,真是夠狠!不過自己也不能落後。
“白毓!”
樂不群衝向白毓,想要幫她,卻被三隻二階變異貓給圍住,詭異的精神波刺痛了神經。
頭皮炸裂,捂著腦袋搖搖欲墜,被變異貓撕咬下一塊血肉,撲倒在地。
此時暗處的異種終於撥開幻境,從中走出來,離著兩人不遠不近的距離。
青灰色的貓臉浮現獰笑,大局在握,這兩個該死的小鬼活該成為血袋子。
異能者的血液可要比普通人的精貴多了,美味無比,要不先圈養著。如今闖入幻境的人越來越少,留著就會有遠遠不斷的生血了。
念此異種伸出長滿勾刺的舌頭,舔舐著褶皺的嘴角,似乎一頓美餐就在眼前。
只有樂不群和白毓知道為了演戲,自己故意受傷有多痛。暗暗地低著頭揮舞手裡的刀,與那些瘋狂的變異貓垂死戰鬥著。
忽然身邊的空間有些變動,水波紋的蕩漾在其中。
一個輕巧的身影踏足在兩人三米之外的焦土碎冰之上,貪婪又欲異的眼神連同指尖都泛起莫名的激動。
“就是現在!”
兩人對視一眼,信號被同時接收。
小狼奮起的身影飛速地突襲異種,狼口大張,一片鋪天蓋地的冰雪瞬間凍住異種的范圍。拖延住不要它逃跑。
白毓同樣撕下偽裝的面具,凌冽的臉色絲毫不懼,方才的血只會讓她更刺激,狼性的凶狠在此刻陡然爆發。
樂不群揮刀破境,雷罡煞氣凝結成恐怖火光,飲血刀鳴升天,蕩氣回腸。
“你們竟然有詐!”
千算萬算還是算漏了這倆人還有余力,異種轉身就要匿入空間。
突然一股詭異的拉扯讓自己的速度銳減了一半,加上冰系異能,將自己死死扣住在原地。鋒芒在背,刺的有些生痛。
噗嗤一聲,刀尖沒入異種的後背,穿膛而過。
抽刀再刺時,異種拚命地捂著胸口挪移了樂不群的攻擊范圍,虛晃地躲過一招。可是白毓和小狼接連而上,根本不給它逃跑的機會。
一塊塊冰牆憑空出現,擋住了異種鑽入幻境的機會。
地上的冰刺破土而出,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時不時有雷火降落,劈在它佝僂的身軀,升起一陣灼燒的焦味。
這是樂不群和白毓兩人一起驅散了異種精神力掌控的領域,一旦它踏入這裡,將會是身死道消的墳地!
“啊~”
慘烈的嘶叫,像野貓發情的那種刺耳心慌。
異種被刺中胸口,飲血的煞氣在肆虐破壞著身體的機能,可極度的冰魄又會將溫熱的血瞬間凍結成冰,連恢復傷勢的機會都沒有。
兩個趁勢合力一處,也拚盡的最後的潛力予以猛烈一擊。
衝天的冰刺從異種的腳下升起,穿透腳掌,胸膛的血和嘴邊附著層層嚴霜,將憤怒和恐懼悔恨一切情緒冰封在臉上。
樂不群棄刀化掌,雙手攥起風暴雷珠,充斥著烈性的力量。
整個人化為一道流矢,踏步橫襲,一掌拍在了異種的胸口,它的身體瞬間炸裂。
頓時幻境層層剝落,變異貓群消失不見,稻田房屋所有歸於虛無。
詭異的空間蕩起劇烈的震蕩,連同白毓和樂不群一起湮滅。
三人一狗的身影再次出現在二樓上,皆狼狽不堪。不過異種是從空間掉落,身軀無恙,而精神識海卻被破壞殆盡。
滿頭的白發枯槁蓬蒿,臉上的皺紋又加深幾重,就像百年老松樹皮,溝壑縱橫。
幽光黯淡,整人像一隻受傷的野貓蜷縮著身子,悶聲痛苦,嗚咽聲有些悲戚。
“它是不是要死了!”
傅斯文雙眼一喜,果然什麽都擋不住樂白兩位大佬合擊,天下無雙!三階又如何,還不是刀下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