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屋現在近乎變成了冰屋,白天的時間超不過8小時,很快就會陷入漫長難熬的黑暗。和雙日凌空的異象正好相反, 詭異非常。
今天是舊歷的最後一天, 往年就是除夕, 一年一度最盛大慶典的節日。可就是在這樣的一天,嚴寒的溫度逼近零下七十多度,城外會有多少人熬不過著最後的鍾聲敲響時刻。
白日裡,已經有人陸陸續續地進城,乞求能度過這安穩的最後一天,重新見證新紀元的曙光,哪怕它掩於暴雪極寒之後。
所以城中今天異常爆滿,街道裡的人擦肩接踵,哄哄亂亂。包裹的衣裳都是隨意縫接,五花八門的獸皮。整個人就是那種蠻荒山嶺走出來的野蠻人。
紛紛揚揚的雪花美麗無情,沒有人再會有心思細數它有多少種的圖案。當某種東西威脅到了人類的生命,再詩情畫意也會變得面目猙獰。
到處都是受災受凍的幸存者,沒了晶核,也沒有食物。只能靠著基地的微薄救濟存活。甚至已經有靠在牆角蜷縮著的死去的屍體,無人問津,風雪一蓋,就是潦草此生,也算解脫。
此刻的門店商鋪都不敢開門,深怕這些外面的災民擁湧進來爭奪食物。也確實發生了好幾起事件,最後還是軍隊出面鎮壓,將人們隔離分開,發放些食物安撫。
也有好心點的老板也會接受一些災民,讓其躲在屋簷窗下,弄點火堆取暖。隨時都會有僵硬的身軀倒下被抬走。至於是死是活沒有人會去檢查,就當是死了吧。
停車場這邊也是有不少人,臨時搭建的帳篷根本不頂用,寒氣從地上竄到身上,沒有一處是暖和的。
有的車主不得不一直啟動車子,打開車裡的暖氣,將自己最後的一點油給耗盡,再去想以後該怎麽辦。
“外面太可怕了,那些個人都凍得嘴唇發紫,快要死了!”
顏辭鏡透過車窗擔憂地望著外面蜷縮在各處牆角避風處的人,看著監控,連房車周圍也聚攏了好些人,尤其是汽車尾氣那裡,一丁點的暖氣都是他們爭奪的焦點。
車子根本都不能動了,甚至有些垂死掙扎地人奮力敲著房車,砰砰不停,試圖呼救,希望車主能施舍點位置出來。
可惜樂不群冷眼看著,卻不肯有半點松動。
人心難測,房車是不可能給他們上來的,也又不擔心被一些人破窗而入。自己等人可是親眼看見不少好心或者被逼的車主被災民給鳩佔鵲巢。
“那些都是普通人,他們沒有強健的體魄,根本熬不住這個冬天。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優勝略汰的末日法則估計是想清理掉最後一批不能進化的人類。”
一些隱蔽的念頭從樂不群心間升起,無論是雙日凌空,還是這次極度嚴寒都是在不停挑戰人類的生存極限。意志力催發著信念,造就更多的覺醒者。
無奈卻也不得不接受著,普通人確實不能再末日生存下來。最後活下來的一定都是異能者,舊人類的基因將會徹底被清除淘汰。
或許從覺醒的那一刻,自己等人就已經不是往先的自己了。
等一下,自己好像並不是異能者!只是借助了系統提供的功法和特殊力量,那豈不是自己也將會是一個異類。
樂不群陡然間覺得自己好像有些惶恐不安。
“算了,一定是自己想的多,是不是又如何,自己一定會在末日好好活活下去的。”
搖頭關閉這些雜七雜八的念頭,現在是要想著惡劣的天氣什麽時候是個頭。別自己一開車碾壓的都是硬邦邦的屍體。
車裡的人也都明白現在不是做好事的時候,死亡成了家常便飯,憐憫就成了稀少之物。
“今年這個除夕,大概是最慘烈的吧!”林雪眼中閃過一絲不忍,可是自己身無他法,救不過來這麽多人。
氣氛都很低沉,眾人只能默默地祈禱著,是生或者死。
墨龍城基地一處威嚴軍方大樓高層,裡面會議室裡傳來憤怒的咆哮。
“不都說好要共同施以援手,救濟災民。我們不能眼睜睜看著百萬普通人活活的凍死吧!”
將軍眉鎖深壑,眼中的血絲布滿疲倦,為了解決災民問題,他已經兩天一夜沒合眼了。
“將軍我們這也是沒辦法,如今嚴寒來襲,我們都不能外出獵取食物,電力儲備更是不足。能擠出這些已經是竭盡所能了!”
一位集團高層努力解釋著,自家的情況皆不好受,誰知道這樣的天氣會持續多久。城外的人死了也就死了,總不能那自己的存儲去填那填不完的窟窿。
“是啊,城裡人也有一大幫人要養活,先前物資估計的時間已經跌破了警戒線。用不到一個月,基地的物資就會消耗殆盡,那時估計會是最難熬的時間,因為冬季才剛剛開始而已。”
“我們不能將底盤全部壓在那些普通人身上,熬不過去那就是他們的命,我們已經做的夠好了。”
會議的聲音越來越冷,不滿焦灼的情緒愈發高漲。誰都開始想後路了,基地現在就是一座冰雪圍城,四周的生命線近乎被阻斷。每一天都是巨額的消耗,千萬的人口蠶食著墨龍城基地的存儲物資。
其他地方估計會恐怖,沒有電網,沒有暖氣。人體在零下七十度的風雪中,無疑是在找死。
“安靜!”
將軍面對這樣的情況也是無可奈何,因為自己的士兵都每日削減份例,過的體寒交迫,甚至也有受不住凍死的。現在根本拿不出額外的物資去救助那些瀕死的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