洶湧過後心頭的潮汐漸漸平靜,她蹙著眉:“你為什麽這樣做。”
“怎麽啦?”她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又放柔了聲音,“難道剛才你不爽嗎?”
爽個屁!
容汀快要氣死了,像一個鼓脹的氣球,馬上就要飄上天了,突然被人一針戳爆了,飄下來的只剩一張爛皮。
不過再想想,冉酒並不理解她的感受。
既然不理解,又何談有錯。
冉酒甚至無意中滿足了她一場虛無縹緲的夢,讓她也做了一番夢裡的主人。
冉酒又捉到她的手,這次死活也不放開,甚至頑劣地晃了晃:“不滿意嗎?我還會用日語叫/床,你要不要——”
“不要!”
“嗯?灣灣的聲音我也會一點。”
“不......不行!”
“那,實在不行的話,泰語我也會一點點。”
“冉酒!”容汀回過頭怒目而視,不過黑暗裡什麽都看不清,但她甚至能猜到冉酒嘴角應是上揚的。
折騰完這麽一遭,原本沸騰的湖水此時也變成了一潭死水,附著在地面上再也沒有流動的痕跡。
她重新躺下來,任由冉酒抓著她,“我困了,睡吧。”
冉酒聽出來她是真的累了,不再鬧騰,將作亂的手乖乖撤回到自己地盤,“嗯。”
沒一會兒,屋裡就安靜下來。
冉酒似乎真累了,打了個哈欠,又無意識地翻過來翻過去,最後嘟嘟囔囔睡著了。
容汀聽著身邊人平穩的呼吸,側過臉,只看到她微微縮著肩膀,睡顏也安靜清豔,一雙疏漠漂亮的眼睛此時乖順地閉著。
外邊偶爾有嘈雜的人聲和摩托聲響動,容汀會下意識虛覆在冉酒耳朵上頭,然而很快就發現是多此一舉。
因為不遠處是大片商廈和娛樂區,聲音避無可避,紅綠閃閃滅滅的燈光能透過窗簾映射進來,駁雜煩亂。
如同她此時的心情。
可是冉酒不動如山,睡得十分安穩。
她忍不住想,這邊的臥室要比她那邊吵多了,冉酒每天怎麽能睡得這麽踏實。
這棟黑色板樓歷史久遠,三環以內這樣的地方少之又少,在一眾高樓大廈和高檔小區既裡顯得貧瘠,又格格不入。
容汀此時獨愛這樣的喧囂。
至少,無論怎麽樣,此時的冉酒仍然是屬於她的。
第40章 墜溺、她意識到,自己對冉酒是有渴望的
外邊駁雜的光線亮了半宿,容汀一晚上睡不安穩,每當冉酒蹭過來的時候,她就下意識後撤,後來避無可避,貼著牆壁倒是很涼快。
她早上不到六點就醒,旁邊的人還在熟睡中。
冉酒睡覺時眉目疏淡安穩,鼻尖挺翹,微微仰著下巴,胸口隨著呼吸淺淺一起一伏。
看她睡得香,容汀流露出眷戀的神色,突然也有種想睡回籠覺的衝動。
只是她今天有小學期的第一堂課,現實容不得她躺平。
容汀極度輕手輕腳下床,一點也沒吵到對方。
等在她洗漱完,晨光已經慢慢湧現出來,冉酒的臥室始終毫無動靜,應是睡得還香。
小學期的課比較密集,平時17周學完的大課要在三天之內都學完,學生們叫苦不迭。
給她們上第一堂課的是教閱讀專題的王篾,U大文學院裡的人向來稱她為滅絕師爺,容汀之前那門差點掛科的科目也拜他所賜。
她整整一上午繃著神經聽課,強迫自己不想其他的事情。由於太過心無旁騖,她不僅把手機調成了靜音,甚至把電腦上的微信和□□都關了。
到了一點半,上午的課才結束,此時,外邊太陽正盛,在遠處的地平線間像被踢來踢去的火球,班裡的人也都不回宿舍了,趴在教室桌子上怨聲載道,一邊吃著自己帶的糧食,一邊等待下午的課。
容汀這時才拿出手機查看消息,瞬間蹦出了幾十條,其中有十幾條都是容母發來的。
八成是讓她既然回了學校就好好學習,小學期也不要懈怠,提前找準方向,選好研究生導師。
還有房租馬上要續租了,想勸她回四舅那邊。不過見她半天不回復,又松了嘴,說租房也可以,如果錢不夠再給她打。
容汀看完一大串話,回了一聲好,接著滑動消息頁面往下拉,指尖驀然頓了一下。
冉酒給她發了三條消息。
她看了下時間,差不多是在她走了以後那兩個小時發過來的。
9:15
酒:【汀汀,你走了嗎?】
酒:【這麽早就去上課了嗎。】
10:18
酒:【如果你上午沒事,能不能給我回個語音?】
容汀走出教室,外邊點擊了語音通話,對方幾乎是一瞬間接起來。
冉酒接的太快了,容汀還沒有組織好語言,對方似乎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就這麽無端多了五六秒的空檔。
“汀汀。”冉酒小心翼翼喚她。
“嗯,我在。”
“你……昨天晚上是不是不高興了。”她的聲音有點沮喪,帶著絲嗲音,“我有時候開玩笑沒有度,對不起。”
容汀深吸一口氣,刻意將聲音放得很輕松:“沒有啊。”
對方的聲音還是很低落,“我昨天晚上本來是想哄你的。”
容汀剛將落下去摔了變形的心臟又突突跳起來,有些不確定地問:“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