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稚看她認真看裡邊的人,有點崇拜:“小酒是我們所有人的偶像。”
容汀轉過臉,一副放松的神情,“也是我的。”
她看了下周圍,半天沒見到李薇琳的影子,或許是之前每次都能看到她,覺得這人對自己還挺熱情,這次沒看到就有點不適應。
她撓了撓頭:“這次好像沒見到薇琳。”
筱稚不失端莊地笑了笑,“她去別的公司了。”
“啊?”
筱稚有些驚訝:“小酒沒和你說過?”
她搖搖頭。
筱稚有所會意,也不再多透露:“沒事,就是正常的調動,再說天海公司平台也更大點。”
容汀對這些也不懂,只是覺得有點可惜:“這樣啊。”
她正想不明白,卻被錄音棚裡的聲音吸引,好像是衛風和冉酒對劇本理解出了問題,兩個人各有各的詮釋,一群人靜靜在外邊看著,也不阻攔,也不多言。
過了兩分鍾,似乎衛風妥協了,錄完之後有點疲憊地出來,輕笑著念叨一句:“這家夥,真強勢,以後誰跟了她都倒霉。”
筱稚余光瞥到旁邊的容汀,打了衛風一下:“你別瞎說。”
容汀很認真地眨著眼:“她生氣的時候也好可愛,不是嗎?”
話一出口,所有站在外邊的人都安靜了,衛風露出個瓦特的表情,於萊默默放下了帶著吸管的水杯,筱稚的嘴角僵了僵。
還是筱稚後來打圓場,“哈哈哈小汀真的很喜歡小酒呢,她不是那個意思,她的意思是......小酒生氣也好看呢,是吧。”
於萊這回繼續嘬著吸管,點點頭:“應該是這個意思。”
衛風覺得有點意思:“也是嗷,怪不得人家超話粉絲說,每看到她拒絕一部gl廣播劇都想揍她,可是想想顏值只能原諒。”
“撲哧”,工作室的人不約而同笑起來。
只有容汀面露愁色,拉了拉筱稚袖子:“筱稚姐,現在微博上,還有沒有罵小酒的人了。”
自從上次看到密密麻麻的罵聲,她當即有種心如刀割的窒息感,當即心口酸疼,淚意氤氳,甚至無力面對第二次。
她後來再也沒有主動翻過冉酒的超話,總怕看著看著再跳出來什麽汙言穢語。
然而她知道她不能比冉酒還害怕面對。
或者說,光是明白她並沒有辦法幫冉酒阻擋所有傷害這件事實就很難過了。
無論是聽藍玟說的那些事情,還是冉酒口中縹緲的過去,她當時甚至很篤定地想,若是冉酒和她在一起,她絕不會讓她受傷害。
然而面對現實中各種不可抗力,她們始終像是西西弗斯神話裡的人,自以為能把巨石推上山頂,卻始終避免不了巨石再次滾落的事實。
筱稚見她愁悶,眸子柔和:“有時肯定有的,但是你也要相信,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是站在她這邊的,所以那一點人也就不足為懼。”
她勸道:“小酒都很相信自己,你也要相信她。”
容汀點點頭,或許,冉酒真的比她想象的要堅強很多。
筱稚忽然湊過來,低聲和她說:“或許,你能讓小酒心情保持良好,也算是很大的貢獻了。”
容汀:“......?”
“她這兩天心情不好嗎?”
衛風搖頭:“我看是不太好,她這人不容易發火,但是偷偷生悶氣,得人哄著才行。”
於萊:“那你得罪這祖宗幹嘛?”
衛風驚了:“我什麽時候承認是我,拜托我早上最後一個來的好吧,哎造謠可不能這麽造。”
兩個人吵作一團,筱稚朝她招了招手,“先進來。”
容汀隨著筱稚進去,冉酒的正蹙著眉看著腳本上的內容,側臉寧靜如玉,嘴巴也抿成了一條直線。
筱稚走過去,拿下她手裡的腳本:“你還看得清楚嗎?”
空氣過電般安靜,容汀甚至一時半會兒沒懂筱稚話裡的含義。
直到冉酒朝著她們轉過身,眼神依然明淨,卻帶著種無法聚焦的茫然。
容汀才意識到了問題。
她大驚失色,連忙過去捧著冉酒的臉看。
冉酒因她的動作微微揚起臉,沁出些許濕潤,她眼角也紅紅的,似乎盡力捕捉她臉上的每一寸表情。
“你......什麽時候開始的。”容汀意識到自己失態哭了出來,冉酒聽到啜泣聲,忽然伸出手摸到她臉上的水光。
筱稚勸著人,冉酒也哭笑不得:“我還沒查呢,你一哭我都覺得我要瞎了。”
“是今天中午吧,小酒說突然看不清東西了。”筱稚回答容汀的問題,順便批評冉酒:“別胡說,你應該是這段時間工作太累,眼壓有點高,讓你去醫院你又不去,只能把你室友找過來了。”
冉酒模糊的視線落在容汀身上,又有點抱怨:“和你說不要告訴她嘛。”
好了,這回連人都認不清了。
容汀惆悵歎氣。
筱稚笑了:“再不帶你去看,我怕眼睛出問題,再說人家還以為工作室虐待你。”
領著冉酒從商場出去的時候,容汀記得晶狀體如果有問題會很害怕受到陽光的刺激,因此去櫃台前面買了一個墨鏡讓她帶上。
冉酒摸了摸墨鏡的邊緣:“這回我真的像個盲人了。”
容汀從她手裡抽出來,不由分說給她帶上,“陽光會刺激眼睛,雨水可能也會感染眼睛,快點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