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她並不喜歡吃魚類,尤其是魚乾這種零食,她是絕對不會碰一下。
“對了,我們去那邊看看。”逛完零食區,伊西婭指了指成人用品區域。相比起其他區域人潮湧動,那個區域的人相對較少。
“你又看不上那些小玩具,過去幹嘛?”向南錦睨一眼伊西婭,滿眼都是:我倒要看看你這個色女到底想作什麽妖的眼神。
“當然不是買小玩具嘛,我是想…是想給綿綿買點安全隔膜。我倒是可以吃藥,不過萬一哪次不小心中了怎麽辦?還是說,小錦希望我們有寶寶?”
伊西婭說得直白,向南錦聽後,耳尖尖有些紅,她四周看了眼,確定沒人聽到,這才拉著伊西婭往那邊走,隨手拿了兩盒安全隔膜就扔了進去。可她剛扔進去,就聽到伊西婭在旁邊小聲嘀咕。
“小錦,這個是不可收縮版本,均碼對你來說太大了吧?我們去買可伸縮的迷你碼,比較適合綿綿。”
伊西婭說得特別小聲,幾乎是以趴在向南錦耳邊說出的這番話,還是氣音。向南錦聽著,又把兩盒扔回去,換了迷你碼丟進購物車裡。
“看上去,好像在一起了啊…”望著向南錦和伊西婭的背影,一個身影從不遠處走來。她身後是自動跟隨的購物車,可裡面卻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
女人的目光直直盯著向南錦,眼神充滿了眷戀和難過。
白映溪沒想到自己會在這裡碰到向南錦和伊西婭,也把兩個人剛剛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她垂眸,看了眼包裹著紗布的手,忽然攥緊。
傷口崩裂開,在頃刻間將紗布染紅。
第148章
白映溪一度很喜歡冬天,或許在大部分人心裡,冬天是個壓抑且寒冷的季節。可於自己來說,萬物俱寂的寒冬,安靜的周遭讓她覺得舒服。
街道是空曠的,小區內也並不會有那麽多閑聊的老人,玩耍的孩子。綠葉逢雪,繁盛頹敗。就連最後的一絲綠葉也被落雪壓垮,從樹枝上掉下來。
院內的樹只剩下光禿禿的枝乾,顯得乾瘦而凌厲,在路燈光照下,映出了單薄的影。
還真是淒慘,白映溪這樣想著,動了動兜裡的手。因為穿得單薄,就算是放在口袋裡,雙手也早就凍得麻木,綻開的傷口泛著冰而酥麻的疼,並不是一種會讓人感到舒服的狀態。
白映溪安靜得走上樓,回到家裡,屋子裡如向南錦離開時一樣空曠,以前規整擺放的書櫃在昨天被她推倒,凌亂的書散了滿地,整個房間,好似經歷過一場浩劫。
白映溪邁過地上的書坐在沙發上,起初她尚且保持著安靜與理性。可時間流逝中,她額角滲出細密的汗水,那雙琥珀色的眸子隱隱生出難耐和猩紅,細密的血絲在眼白處生出。
“小錦…對不起…小錦…”白映溪顫抖著,冷汗在一瞬間打透了身上的衣衫。她蜷縮著身體將自己擠進沙發中,可身上的難耐,卻分毫不減。
腕上的光腦在此刻亮起,白映溪看著上面顯示的名字,她眉頭緊皺,將光腦摘下來扔在一旁。可光腦另一邊的人明顯不肯罷休,一
遍又一遍,反覆不停地打入。
別吵了…別吵了…閉嘴…
白映溪忽然用手捂住耳朵,右手的紗布不知什麽時候松了。血染在她的耳垂,側臉,一向潔癖的她,此刻卻連那股血味的腥甜都顧不得。
“什麽事…”白映溪將光腦打開,她聲音低啞,音色冷凝。光腦那邊的人明顯愣了幾秒,隨後才開口。
“你是怎麽回事?我聯絡你這麽久才接通?苑蘭醫都那邊說你已經一個月沒有去過,還把所有的講座會談,還有預約的病患全部推掉了。”
“你知不知道我為了讓你成為苑蘭醫都的教授找了多少人?如果在年底的講座前你能順利完成特效藥,你就會成為苑蘭醫都最年輕的教授。可現在,我本來的安排都被你給毀了!”
男人呵斥的聲音從光腦那邊傳來,震蕩著耳膜,白映溪聽著,卻隻覺得可笑。她知道,對方會聯絡自己多半是因為這件事。
可是…那又如何?就算自己成為最年輕的教授,又能怎樣呢?
白映溪受夠了那些無聊又無趣的講座,也受夠了違背著自己的心意去拯救那些等待著自己去醫治的病患。
這些事,這些人,與自己又有什麽關系呢?
她喜歡研究人體,是因為從旺盛到凋零的瞬間讓她迷戀。從生到死的過程,每一處都讓她覺得有趣。既然這麽有趣,為什麽不再多發生一些呢?
那些可憐的病人,既然病到需要自己去醫治,那麽每一天的等待都將會成為一種痛苦。
既然如此,為什麽不直接死掉呢?
白映溪雙眸呆滯得看著前方,她從小就熟讀背誦著每條醫囑,她很清楚自己現在的所作所為與她本身的職業背道而馳。可是…那又如何?
她從不喜歡挽救生命,對白鈞來說,自己對他的價值,大概就是最年輕的醫都教授,一個爭名奪利的道具罷了。
如果,自己不再是醫生,男人會覺得很痛苦吧?他會多麽暴怒,會多麽無法接受這份脫離他掌控的情況?
而自己呢?沒了小錦,她一無所有。一個形如死屍的人,又如何去救別人?
白映溪不再聽男人的話,直接將光腦關機,阻隔了一切讓她討厭的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