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低頭看著光腦,似乎在瀏覽什麽圖片,細長皎白的手指隨意滑動,烏黑的眼眸藏匿柔光,嘴角似乎還有點上翹?
向南錦不知道段寧迦是什麽時候進來的,而且自己居然連有人進來都不知道,就這麽大大咧咧得睡到現在?
剛剛生出的好心情在看到段寧迦的瞬間下落回去,哼,這女人,沒事來自己房間看什麽光腦?別的地方不能看嗎?而且還看得這麽認真,連自己醒來都沒發現。
“你來做什麽?沒事不要來打擾我。”向南錦壓著聲音冷冷道,奈何她只是一隻小奶貓,發出的聲音也是喵喵喵,聽上去好像在撒嬌。
段寧迦聽到聲音,手上快速將光腦關掉,像是有什麽東西怕被向南錦看到。
“醒了。我來幫你洗漱。”隻一瞬間,段寧迦似乎又變回平時淡漠的姿態。見她走過來要抱自己,向南錦滾著身子躲開,衝著那隻手呲了呲牙。
“你做什麽?沒事別靠近我。”向南錦的排斥很明顯,如果不知情的人看到,完全就是小貓極為討厭一個人時才會做的反應。
段寧迦見了,眉毛微挑,全然沒有不快。向南錦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總覺得,這人好像心情還很不錯?
“你自己沒辦法洗漱,就這樣下去吃早餐嗎?”段寧迦看了眼窩在床上的向貓貓,因為習慣使然,向南錦睡著後總是會維持同一個睡姿,很少會亂動。
人身的時候無所謂,可貓身時就會把那一側的毛壓癟。此刻的向貓貓就是如此,背上的貓和腦袋上的貓被壓下去,整隻小貓像是扭曲變形了一樣,看上去又怪又可愛。
聽著段寧迦這麽說,向南錦低頭看看自己的爪子,也意識到對方所言非虛。她現在確實
沒辦法自己洗漱,只能讓段寧迦幫忙。可惡…
礙於現實,向南錦隻得放棄抵抗,任由段寧迦抱著自己去洗漱。整個過程,向南錦垂著眼睛,一副氣鼓鼓卻又無處發泄的模樣,好似每一撮毛都表現出強烈的抵觸。
“就這麽討厭我嗎?”在向南錦閉目養神時,一聲輕飄飄的聲音傳來,因為太小聲,加之來得突然,向南錦甚至沒有反應過來就結束了。
她抬起頭,順著鏡子看向段寧迦,這人還是一如既往的模樣,那張擅長隱藏情緒的臉上找不出情感。很多時候,向南錦覺得段寧迦是塊棱角分明的冰。
不管是自己還是其他人,都沒什麽能在這人心裡留下波瀾吧。
可是,她討厭段寧迦嗎?答案應該是否定的。她不討厭她,對段寧迦的感情也絕非用討厭這種簡單的詞來輕易概括。
她們之間,不論討厭還是喜歡,都是不該生出的情緒。兩個不該有牽扯的人,最好的情感就是遺忘。
只可惜,遺忘這件事,本身就很難。
“下樓吧。”為向南錦把毛發整理好,段寧迦一言不發得帶她下去。向南錦莫名感覺到段寧迦生出的疏冷,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剛剛的排斥起了效果。
樓下餐廳,AI管家已經做好了早餐擺在桌上。段寧迦將向南錦擺在桌子的另一邊,而她自己則是坐在稍遠的另一側。客廳裡安靜得有些死寂,這份寂靜在伊西婭下樓時才結束。
“我說,怎麽吃早餐都不叫我?沒有我,你一個人吃不會寂寞嗎?”伊西婭在家一貫穿得清涼,這份習慣就算是目前借住在段寧迦這裡也沒變過。
看著她身上那條低胸的紅色薄紗裙,不用細琢磨都知道這人肯定沒穿內衣。向南錦咬了塊三明治,暗自想。她剛要埋頭吃下一口,腦袋就被伊西婭摸了下。
這人摸就算了,力道還不輕,直接把向南錦的貓貓臉按在了蔬菜沙拉裡,上面的醬汁弄了滿臉都是。向南錦呆愣了片刻,隨後便翹起尾巴,朝著伊西婭低吼。
“死色女,你能不能正常一點?把我臉都弄髒了。”向南錦不用看都知道自己現在肯定毛發上都是沙拉醬,想到那種黏糊糊的感覺,全身的貓毛都跟著炸起來。
可她這麽生氣,伊西婭這個死女人卻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坐在段寧迦身邊。
“寧迦姐姐今天也是這麽美麗誘人呢,如果不是我現在有喜歡的人了,我真的很想和你上床呐。”伊西婭用氣音低喃,語調色氣,媚眼如絲,還透著些迷離。
聽到她說這番話,向南錦沒好氣得翻了個白眼。她低頭看了眼自己包著紗布的爪子,再次想,如果自己現在能撓人該有多好…
“我不習慣有人離我太近。”微涼的餐刀觸碰到頸部,給皮膚帶來一絲蜇涼。
段寧迦臉上的表情帶了些調笑,甚至比平時沒什麽情緒的樣子還輕松,伊西婭卻無端感受到了壓迫感。她垂眼,看了看段寧迦握著餐刀的手。
這人擅長冷兵器,伊西婭猜得出,段寧迦沒少用這種普通的鈍刀殺過多少人。出手速度,力道,包括對人體的要害,這些段寧迦再清楚不過。盡管知道對方不會真的傷害自己,可伊西婭還是有些慫了。
“親愛的,你哪裡都好,就是太不懂情趣了。好嘛,我不逗你了。”伊西婭小心翼翼得後退,被嚇過之後終於老實了,只不過下次還敢。
見她吃了癟,像個鵪鶉一樣縮在椅子上吃三明治,向南錦嗤笑一聲,心裡卻覺得解恨極了。對付死色女就該這樣,讓她沒臉沒皮,讓她滿腦袋都是那些色情的鬼東西,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