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錦把伊西婭發來的消息刪掉,但她刪除的速度還不如伊西婭發的速度快。就在向南錦打算把光腦徹底關掉靜音時,段寧迦忽然抬起頭看過來。
“不看新消息嗎?”
“恩。沒什麽看的必要。”
向南錦冷冷回應,一時間,房間裡就只剩下接收消息的提示音。在段寧迦清醒的時候,大多時候的氣氛都是尷尬的。向南錦不知該與段寧迦說什麽,也不想去說。
她眸光晃動,最終落在段寧迦右臂上。本來對稱的身體忽然出現了裂痕,那一部分的缺失不僅僅是傷口那麽簡單。
向南錦每次看到都會覺得難受,因為在那個時候,或許稍有偏差,就絕對不是隻損失一隻手那麽簡單。
明明知道危險已經過去,可後怕的念頭始終存在心底。向南錦靜下來就會想到那天濃鬱的學星味,黏在耳廓裡的學液,還有…自己那這倡導,彤茹憋人審題的感覺。
原來,過於尖銳的刀鋒在刺入時並不會有太過強烈的阻礙。盡管過了兩天,向南錦仍舊覺得自己身上殘留著學的星位,不管她放多熱的水,在裡面浸泡多少次都難以抹去。
她傻了人,盡管那些人是敵人,但仍舊改變不了她砂仁的事實。偶爾,那些人的臉會在腦袋裡閃過,向南錦為之恐慌,想要抹去記憶,可那些畫面不依不饒,緊緊絞纏在她的識海。
向南錦眉頭緊蹙,眼尾隱隱有了紅潮,眼眶浮出些微濕潤。段寧迦察覺到她的情緒,心口微微收縮了幾下。
她是知道的,那天的自己還是沒能將阿錦保護好。不該的,不該讓她染上那些肮髒的學汙。也不該,讓她看到自己這副殘破的樣子。
“你將我的聯絡方式拉黑了。”段寧迦沉默片刻,忽然開口。她的提問讓向南錦稍微回了神,她努力把視線從段寧迦右臂上挪開,低低嗯了聲。
早在當時段寧迦不告而別的那次,她就沒了再主動聯絡的打算。讓系統屏蔽段寧迦,在光腦上將她的所有聯絡方式刪除,這就是向南錦的態度。
“我們留著聯絡方式有什麽必要嗎?反正我們也不打算聯絡彼此。”向南錦並不覺得有什麽問題,她和段寧迦鬧成這樣,還留著聯系方式不是徒增尷尬?
“恩,你說的沒錯,可是…姑侄之間,聯絡方式都沒有。”段寧迦聲音放輕,語氣竟然帶了些小委屈。像是小聲嘀咕,自言自語,卻又恰到好處的讓向南錦聽到。
聽她提起姑侄兩個字,向南錦心中發笑。先不說自己本來就不是這個世界的向南錦,單說她和段寧迦發生過那麽多次關西,她們就根本不可能是普通的咕咕和織女了吧?
有咕咕和織女會up廣木嗎?正常來說,應該是不會的吧?
向南錦不明白段寧迦提起這種事做什麽,但她的注意力的確都被轉移了去,也沒再想那些不開心的事。她沒有回答,轉而低頭去關閉光腦的聲音。
這時候,段寧迦手上的光腦掉下來。光腦的外形和表類似,但更加小巧輕便,材質也是當下最流行的觸感體軟膠。光腦順著被子彈了下,啪嗒啪嗒掉在向南錦眼前。
她看了眼那台發光的儀器,又抬起頭看看段寧迦。對方還是那副淡薄的表情,和平時沒什麽區別,就算不化妝五官也精致得令人挑不出毛病。
她微側著頭,黑眸有些無辜,倒是少見的情緒。
“抱歉,我沒有拿穩。”段寧迦抬起手接過,向南錦哦了聲,又低下頭。可沒過多久,那台光腦又啪嗒啪嗒地掉下來,恰到好處地滾到她面前。
這下向南錦算是確定了,段寧迦這廝,竟然是故!意!的?
不怪向南錦覺得奇怪,畢竟她覺得以這人的性格,實在不可能做這種幼稚的事。但實際卻是,段寧迦不僅做了,還連續兩次。
向南錦在心裡翻了個白眼,把光腦重新撿起來,她沒有第一時間拿給段寧迦,而是把她的ID重新加回來,這才戴到段寧迦左手上。
“好了,把你加回來了。”向南錦沒好氣得說,段寧迦看她終於不再低落,點頭嗯了聲。
過會兒,一個消息框彈出來,向南錦以為是白映溪或是伊西婭其中之一,她滑出來看,發現竟然是段寧迦給她發的消息。
而且,消息不是文字,而是自己的貓身躺在地上滾來滾去的動圖,上面還寫著“我要鬧了”四個字,成了表情包。不管是發表情這事,還是段寧迦選的表情,都和她給人的感覺極為不符。
向南錦抬起頭,像是看鬼一樣看段寧迦。
“我就在你面前,你發表情做什麽?”向南錦其實想問,段寧迦是怎麽了,為什麽要忽然加自己的聯絡方式,又主動發消息給她。
“逗你。”段寧迦薄唇輕啟,用她薄涼的嗓音輕輕吐出這兩個字。向南錦承認,她確實被段寧迦逗到了,讓她想到了自己貓身時無數次被段寧迦戲耍的場面。
如果,她是說但凡段寧迦現在不是那麽虛弱,向南錦都恨不得變成貓衝上去給她一頓貓貓拳。
“一點都不好笑。”向南錦冷著臉回了句,同時又看了眼伊西婭最後發來的消息。比起白映溪,伊西婭並不是那麽讓向南錦排斥,至少見個面她是願意的。
“我出去逛逛,你有事就讓AI管家叫我,身體不舒服別忍著。”向南錦說完,看了眼低頭的段寧迦,轉身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