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信了你的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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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熬到三更,沈霽已經困得不行,麻溜地爬上床就睡了過去。
隻睡了三個時辰,她就在劉嬤嬤的敦促中起來洗漱,帶著李雲杳去給沈億陸、閻舒和田酈敬茶。
看著李雲杳眼底的浮青,她悄聲道:“都讓你別這麽晚睡,你看你也撐不住了吧?!”
李雲杳瞥了她一眼:“只有今日而已。”
“明日回門,你確定可以起晚點?”
李雲杳沉默了一瞬,最終堅定道:“下定決心要做到的事情便不能輕易更改,能妥協一次就能妥協第二次。我既然提出了這個計劃,那麽我會以身作則,堅持到底的。”
沈霽一副無可救藥的神情,這李雲杳還真是堅持,說白了就是倔,緩兩天怎麽了?
沈霽看面帶微笑的閻舒,及一如既往地板著一張臉的田酈,發現後者似乎也在悄悄打哈欠,不由得關心道:“小娘昨夜莫不是也折騰到很晚才睡?”
此言一出,堂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閻舒的眼神是意味深長的,田酈則略帶警告,李雲杳是看傻子的眼神,沈億陸則十分迷惑地看看她,又看看田酈。
沈億陸遲疑地開口:“田氏,你——”昨夜不是睡得很早嗎?
“是啊,本來很早就回房歇著了,但你們的動靜著實有些大,被鬧得睡不著。”田酈面不改色地將鍋甩給沈霽與李雲杳。
沈霽:“……”
李雲杳:“……”
臭不要臉。
沈億陸“哦”了聲,打消了疑慮。
等她們敬了茶,沈億陸便趕去上朝了,——趙老大雖然給他放了三天假,可近來樞密院的事務有些多,趙老大又對他委以重任,他不敢懈怠,所以提早了半天回去向趙老大匯報工作。
而沈家也沒有別人家那麽多規矩,閻舒及田酈早早地打發了新婚的二人去做自己的事情。閻舒還對李雲杳說:“往後晨昏定省就省了,咱們家沒有這一套規矩。”
李雲杳目光一頓,隨即應下:“是。”
沈霽卻在想,她這兩位娘之所以不讓李雲杳早晚來請安伺候,肯定是怕李雲杳撞破了她們的秘密。不過她們都生活在同一屋簷下,這個秘密,只怕是瞞不了多久。
沈霽也不操心閻舒及田酈的事,她吃過了早飯,就假裝回屋讀書,實際補覺去了。
李雲杳被劉嬤嬤帶著逛這兩座打通的宅子,往後她就要在這裡生活了,自然該多些了解這裡,免得在自家也能走錯地方或是迷路。
來到西邊一座二層的閣樓處,李雲杳登上二樓,可看見寬敞又空曠的園子,及旁邊沈家本宅的花園。
她道:“這裡挺空曠僻靜的。”
劉嬤嬤道:“這宅子實在是太大了,郡君及小郎君又是剛搬進來沒多久,還有很多地方沒有收拾整飭。不過郡君說了,杳娘子若有想法,也可自行處置這裡。”
李雲杳微微一笑:“嬤嬤是沈家的老人,又是看著良人長大的,算是良人的長輩,那就是我的長輩。嬤嬤可以跟自家長輩一樣喚我‘隱娘’。”
即便雙方都是沈霽的身世的知情人、即便這裡只有她們,雙方的對話依舊謹慎,仿佛二人都不曾知曉沈霽的身世。
劉嬤嬤笑呵呵的,並未說什麽。
李雲杳環顧一周,也不客氣,腦海中立刻模擬出了這裡的多種用途。劉嬤嬤見她並未著急離開,就知道她對這裡感興趣,也在一旁安靜地守候。
“我真能處置這裡?”李雲杳又問。
“郡君從無戲言,自然可以。”
李雲杳已經想好了要如何布置這裡:“我想將此處作為書樓。雖然我與良人的房間並不狹小,可若能有如此僻靜又寬敞的地方藏書、讀書,甚至還能邀請良人的老師、朋友來此處舉辦雅集、文會,那便是錦上添花了。”
劉嬤嬤想起李雲杳的嫁妝裡似乎就有不少藏書,這麽多書堆放在作為歇息的臥房裡確實有些礙地方。而沈霽日後也要讀書,家中的藏書只會越來越多,因此確實需要一個書樓藏書。
“那老身稍後便去安排。”劉嬤嬤頓了下,又問,“那這園子呢?”
“種些花卉植物便可。”李雲杳想了想,“在對面起個台子吧,良人喜歡熱鬧。”
以沈霽的性子,最多只能安靜地讀書幾日,若是無法隔一陣子便讓她出去玩,或者有別的娛樂,她只怕要憋壞了。
李雲杳雖然認為讀書就該持之以恆,也能明白張弛有度的道理,如同後世的學生,一周有兩天休息時間,她給沈霽一周休息一天,也很合理。
見她事事都能考慮到沈霽,劉嬤嬤對她的好感也是蹭蹭蹭地往上飆:“好,老身會讓人看著處理的。”
逛完了宅子,仇猛也領著家中的下人過來讓她認個臉,還問她是否要婢女伺候。
長久以來,一直在沈霽身邊伺候的便是劉嬤嬤,而年輕的那些,閻舒都信不過,因而沈霽的房中其實並沒有貼身婢女伺候。這一點李雲杳也早就發現了,但因為她的身邊也沒有貼身婢女,所以她嫁進來之後,適應得很快。
如今劉嬤嬤老了,閻舒遲早要找人接替她的。
李雲杳沉吟片刻,道:“房中便不必安排女使了,房外便挑兩個省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