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旁的薛吉不經意間發現了二人的“眉目傳情”小動作,不屑地“切”了聲。
“你切什麽切?”沈霽不悅。
“前面還跟未婚妻卿卿我我,轉頭就跟相好眉目傳情,嘖。”
沈霽道:“你學完《論語》了嗎?沒學完怎麽好意思來管同門師兄的閑事?”
薛吉:“……”
拳頭硬了。
他冷笑:“你學得多,待會兒有本事玩酒令跟我一較高下!”
沈霽自從來了汴梁,便沒人跟她玩酒令了,如今薛吉主動邀戰,她自是興致勃勃地應下:“你輸了又怎麽樣?”
“憑什麽就一定是我輸?”薛吉爭辯,“輸的人飲酒,九局分勝負,誰喝得多,誰便是小弟!”
沈霽剛要應下,又想起李雲杳說宴席結束後要抽背。於是心生一計,決定把薛吉也拉下火坑,她道:“喝酒多沒意思,既然咱們都拜入老師門下,接受他的指點,那麽就該以學問為主。誰輸了,便得寫一篇文章,或作一首詩詞,或抽背一篇文章。要是這些都無法做到,那就要答應對方任意的一個要求。”
薛吉:“……”
沈繼宗這家夥是學習學到腦袋有問題了吧?
他才不乾呢!
然而還沒等他拒絕,旁邊聽到他們討論的世家子弟們便湊了過來:“有趣有趣,我也要玩!”
薛吉瞪他們:“你們讀過書嗎?”
這些世家子弟笑嘻嘻地道:“玩行酒令,我們也不一定輸啊!”
薛吉一聽,好像也對,他為什麽會認為自己一定是輸的那一個?要知道玩行酒令,他不說是大家,可在這群勳貴子弟中還是小有名氣的,沈繼宗拿什麽贏他?
他拍板:“好,一言為定!”
“那大家互相為證,誰要是加入了卻不執行諾言,那就是汴梁第一汪!”
有人問:“為何是汪?”
另一人回答:“你笨啊,狗‘汪汪’地叫,‘第一汪’不就是第一狗的意思嗎?”
眾人恍然大悟,然後哄笑著答應了。
等主要的婚禮儀式走完,賓客們便可放開吃喝,這時,早已約定好的世家子弟們便聚在一塊兒玩起了行酒令。
行酒令有很多種,不過最常玩的只有五種:觥籌交錯、投壺、九射格、劃拳與五行。
汴梁的子弟們背著沈霽悄悄聯合起來,決定先給她一個下馬威,玩難度最高的投壺。
沈霽將計就計,讓他們知道,誰才是老大!
投壺不限箭數,誰用最少的箭投進壺口中,便算贏。薛吉身先士卒,領了箭便準備好投壺。
眾人在一旁注視著,然後在萬眾期待中,薛吉的箭完美地……錯過了壺口。
世家子弟們有些失望,不過這才是第一箭,又有七八米遠的距離,一次不中是正常的。
之後又試了幾人,這才到沈霽。
輪到她的時候,已經有不少賓客注意到了這裡的情況,就連新晉駙馬都尉的魏鹹信,與他的新婚妻子永慶公主也都悄悄來到了旁邊圍觀。
沈霽心無旁騖,瞄準了壺口,又在心裡測算了下距離,調整了力度與角度後,她毫不拖泥帶水,直接投出手中的箭。倏忽一下,箭便落入壺口,只剩半截箭身留在壺外。
現場的氣氛凝固了一瞬,然後隨著熱烈的喝彩聲,迅速火熱起來。
“好小子,還真有兩把刷子!”有人笑道。
薛吉及一乾參與了比賽的世家子弟,集體沉默了。
這不科學!
沈霽笑嘻嘻地道:“好了,第一局決出勝負了。”
“還有八局呢,我便不信你能一直贏!”薛吉道。
於是他們又參加了九射格、劃拳、五行等酒令,沈霽雖然也有輸的時候,不過總的來說還是贏的多。
“分出勝負了,你們欠我一首詩詞,或文章,要我現場抽背也行,你們選吧!”
薛吉:“……”
世家子弟:“……”
稍微有點文才的便念了一首自己的舊作充數,雖然詩詞作得不怎地,可沈霽對此並無要求,因而也算是履行了諾言。
有些選擇讓沈霽抽背,沈霽便抽了《周禮》《論語》中的一些篇章,然後毫無疑問,將這些不學無術的世家子弟都難倒了。
眾人才發現,沈霽好像並沒有他們想象中的那麽不學無術,因為她在不看《周禮》《論語》的情況下,還能知道抽背的人背得是否正確,可見她背《周禮》《論語》已經背得滾瓜爛熟。
“你不會寫文章,也不會作詩詞,還不會背書,你這‘汴梁第一汪’的名頭便收好吧!”沈霽對薛吉說。
薛吉:“……”
他不服氣,“你可沒規定期限,我現在寫不出,並不代表日後寫不出。”
“有大家為證,咱們可不興這麽耍賴的。”
薛吉無奈,只能道:“那寬限我些時日,我一定給你背出來!”
沈霽道:“我們說好的,要是都辦不到,便答應對方一個條件。”
“你說,要我做什麽?”
“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
薛吉被她吊著,心裡七上八下,奈何她什麽要求都沒提,自己也奈何不得她。
其余輸掉的人,沈霽都要求他們做了一些無傷大雅的小事,而在知道其中一人是被過繼給竇氏五子中的竇儼的嗣子竇說後,她眼睛骨碌一轉,生出了一個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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