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知道她心儀之人是誰嗎?”
“不知道。”
沈霽得意地道:“我知道,但是我不說!”
李雲杳:“……”
她翻了個白眼,也沒追問。
沈霽繞著李雲杳轉:“娘子不好奇嗎?”
“好奇,但是你不說,我還能逼你說不成?”
沈霽笑嘻嘻地道:“激將法對我沒用!”
李雲杳嫌棄地驅逐她:“去,別搗亂。”
“娘子惱羞成怒了?”沈霽不肯離去,跟蒼蠅一樣吵得李雲杳頭疼。
“你不說我也猜得到是竇説。”
沈霽眨巴著眼睛:“娘子,你真是料事如神!”
李雲杳看出來了,沈霽就是要賴在她的身邊,不想做自己的事去。耐下性子問道:“你可是還有什麽事?”
沈霽便道:“今日你差點就失去我了!”
李雲杳一臉困惑,沈霽才悄聲把燕國長公主開玩笑讓她休妻,娶高婉靈的事情相告。
李雲杳聽完後也很是無語,不過她也有些後怕,畢竟趙家人強行讓人家恩愛的小兩口離婚,娶自家女兒的事也不是沒發生過。雖然她平日很少誇讚沈霽,可實話實說,沈霽確實有一股說不出來的魅力,好像在與她相處時,無形之中就會被她所吸引。
沒看趙老大連來洛陽都不忘捎上她嗎?除了趙老大的兒女、子侄,別的世家子弟哪有這樣的待遇。
“這麽說來,我的競爭還挺大的。”李雲杳似笑非笑地說。
“嘿,一切競爭都威脅不到娘子,因為……誰讓我心裡只有你呢!”
李雲杳:“感覺你說那麽多,只是為這話作鋪墊。”
“娘子說對啦!”沈霽高興的時候,恨不得一天表白上百次。
……
與小兩口的輕松自在相比,沈億陸則沒有這麽悠閑了。趙老大死活不肯回汴梁,可苦了他們這些做臣子的,尤其是他還得幫趙老大想辦法說服群臣同意遷都。
近來趙老大跟趙光義的關系又有點微妙了,原因是群臣勸趙老大別遷都遭到拒絕後,趙光義按捺不住,親自跑去他哥面前,說:“國運能否長久,在德不在險。”①
這話整的趙老大那叫一個大無語,天子有德行,對天下人而言確實是一件好事,也方便天子治理天下,令萬民歸心。但你有本事跑去跟契丹說這話,讓契丹別對中原虎視眈眈,把燕雲十六州換回來啊!
跟契丹說“我有德行,你不能來打我”,這不是跑到老虎跟前說“我是聖人,你不能吃我”一樣的道理嗎?
不過趙老大也理解趙光義的用意,他就是反對遷都,害怕自己在汴梁經營的勢力會因為遷都而瓦解。
趙老大舍不得跟弟弟翻臉,但是又因那個夢而發愁。
適逢焦繼勳來覲見,趙老大想到他把洛陽的宮殿修葺得很好,差事辦得令自己很滿意,想到他女兒似乎已經到了適婚年齡,所以封了他為“彰德節度使”,又給自己的幼子德芳跟焦繼勳之女賜婚。
同時,趙平在河陽當節度使,而河陽又離洛陽不遠,他便讓人去把趙平也喊了過來。
這對趙光義而言是個不祥的信號,他認為是自己反對趙老大遷都,所以惹怒了趙老大。沒有辦法,他只能去找燕國長公主,希望她能幫忙探一探趙老大的口風。
燕國長公主雖未女中豪傑,可她並不想摻和到兄弟的權力紛爭中去,只是兩位都是她的兄弟,她著實不忍心他們因此互相猜忌和反目。
於是她去見了趙老大,問他:“兄長執意不肯回汴梁,可是在與群臣慪氣?”
趙老大對妹妹很是信任,將他想遷都的事情相告。
燕國長公主道:“兄長考慮得是。只不過這遷都一事豈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如兄長所言,那北魏孝文帝不也是花了四年左右的時間才算完成遷都?兄長莫非能在洛陽與群臣耗上四年不成?那勢必會造成人心浮動。如今北邊的劉漢未平,又有契丹虎視眈眈,若無法平定天下,首都定在洛陽和汴梁又有什麽區別?”
趙老大態度有所松動,但他也不怕與自己的妹妹透露自己的心思:“我想立德昭為太子,你以為如何?”
燕國長公主眉眼一跳。
這事跟遷都的性質可不一樣,縱使她是皇帝的親妹妹,這件事上也絕對不能表現自己的立場。
“這不是我們趙家的家事,而是大宋的國事,不是我一介女流能置喙的。”
趙老大沒說什麽,只是讓她回去了。
到了五月,朝中請求趙老大回汴梁的聲音逐漸多了,而趙老大也頂不住壓力,決定回汴梁。
只不過他還沒有放棄遷都的計劃,在沈億陸等人給出了好幾條重建洛陽,比如最重要的漕運方面的建議之後,他便立刻讓人著手去準備。
既然有人認為洛陽的地理位置,在漕運方面存在困難,那他就解決了這個困難!比如疏通運河,又在洛陽重建太倉。
太倉不僅是京師的糧食庫,還是管理天下糧倉、漕運等事務的機構,洛陽有了太倉,勢必很快便能發展起來,屆時群臣反對遷都的理由就少了一半。
本來這事屬三司管,不過三司使王仁贍與趙光義交往甚密,趙老大就讓趙德昭來負責這事。
朝中暗流湧動也無法阻擋時光的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