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念川站了會兒,從善如流地回屋,劉仙仙跟著她進去,問:“你的情緒似乎不怎麽高,為什麽?”
呂念川目光微凝,旋即笑著搖頭道:“沒什麽,只是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曾經她也曾天真地想過能嫁給沈霽,但當時所處的環境告訴她,這一切不過是她的奢望。沒想到自己放下了,反而真的嫁給了沈霽,不得不說,命運對她的捉弄從未停止。
“你是不是後悔了?”劉仙仙又問。
呂念川有些不明白:“後悔什麽?”
“後悔當初拒絕了沈霽,又或者後悔今日成為她的妾。”
呂念川看著劉仙仙的眼神透著幾分古怪,似乎在想,她這些想法到底是哪兒來的。
實際上跟劉仙仙認識了三年,她一直以為劉仙仙是那種初識時對人對事都有些冷傲、嘴上不饒人,毫無醫德但強大自信;相熟之後才知道她冷傲的外表下其實是個對病人認真負責,而且心思細膩的人,沒想到現在又發現了她更為少見的一面,——愛胡思亂想,或者說,沒有安全感。
“你哪兒看出我後悔了?”呂念川反問。
劉仙仙頗為不是滋味地道:“你沒有否認。”
這種話往往很容易引發矛盾,不過呂念川的脾氣向來很好,懂得克制,她道:“在我們討論這個問題之前,你不妨先想想你要以什麽身份和立場來問我這些事?等你想好了,我再告訴你我的答案。”
“我承認我現在沒有資格質問你與她之間的事情,所以我想把我對你的感情攤開來說……我喜歡你,不是郎中對病人的關照憐憫,也沒有混淆愛情與友情的概念。是那種想到你心裡裝著別人就嫉妒得發狂的喜歡;是那種見不到你就思念你到寢食難安的喜歡;是那種但凡你勾勾手指我就會淪陷的喜歡;是那種帶著強烈的、不知羞恥的情感與肉欲的喜歡……”
……
沈霽並不清楚她的“后宮”著火了,她悄咪咪地溜回房間,看見李雲杳居然在看帳簿,似乎一點兒都不擔心她能不能回來睡覺,頓時心裡酸得冒泡。於是一個邪惡的念頭浮現,她拿來一根繩子,悄悄地繞到李雲杳的身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直接動手將人綁在了椅子上。
“沈霽?你這是在做什麽?!”李雲杳回過神,她相信沈霽不會傷害自己,乾脆懶得掙扎。
“你都不關心我!”沈霽把人綁好後,氣呼呼地說道。
李雲杳:“???”
她翻了個白眼:“我怎麽不關心你了?”
“我在外頭被人灌醉了,你都沒有來照顧我!”
李雲杳這會兒注意到了沈霽臉色通紅,而且渾身酒氣,跟那些借著醉酒之名胡作非為的歹人沒區別。
“你都不是孩子了,該喝多少酒還需要我提醒嗎?再說我沒有讓人勸你少喝一點嗎?”
“可我喝醉醒來第一眼看到的不是你。”
“今日是你納妾,我既然做主為你納妾,怎麽可能在你被送去表姐那兒休息時,跑去截胡?況且表姐又不會對你做什麽,你也不用擔心身份暴露。”
當然,李雲杳當時心裡的想法並沒有她此刻表現出來的這麽雲淡風輕,她是聽說劉仙仙去給沈霽送醒酒湯後,才沉下心來處理自己的事情的。
她是基於演戲層面給出的說辭,但沈霽並不買帳:“我不管,我要我每天、每次睜開眼看到的都是你。”
李雲杳:“……”
她無奈地問:“那你想怎麽樣?”
沈霽看到她已經開始掙扎了,道:“娘子,別把衣袖給弄上去了,萬一繩子磨破了皮就不好了。”
“那你還不給我松開?!”
“娘子,我們來玩個遊戲吧,你應該聽說過的,叫‘捆綁-play’。”
李雲杳意識到什麽,氣得臉色通紅:“你這是哪兒學來的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
她學習了後都還沒有機會施展呢,沈霽又是哪兒學來的?
“我娘教的,說這些都是她跟小娘玩剩下的把戲,乾脆教給我,讓我們的生活更加和諧。”
沈霽沒說的是,閻舒與田酈玩上了什麽“強盜與小妾”的角色扮演,礙於她現在是通判,對強盜深惡痛絕,所以她才沒有給她跟李雲杳亂套什麽角色身份。
李雲杳:“……”
閻舒該不會是發現她能從系統那兒獲得學習那個世界的知識的機會後,為了克制她,故意教沈霽的吧?!
意識到沈霽當真要這麽做,李雲杳的臉色更加通紅,甚至出言呵斥:“沈霽你敢?!”
沈霽停了手,可憐兮兮地趴在她的膝蓋上:“娘子,你就真不擔心我喝醉了,對呂姐姐做點什麽嘛?”
李雲杳一頓,似乎明白沈霽為什麽要借著酒意無理取鬧了。
“擔心。”李雲杳呢喃。
“啊?”沈霽沒聽清楚。
“我說我擔心!”李雲杳咬牙切齒地道,“你以為我願意看著你踏進她的房間?你以為我願意讓你躺她的床上?光是想到那些個可能性,我就恨不得把你抓回來,像你現在綁著我這樣綁著你……可是我不願意又能怎麽樣,演戲演全套,我不能為了一時的嫉妒而讓人懷疑這場納妾的戲碼背後的真相。”
沈霽愣了,她定定地看著頗為氣惱的李雲杳,然後猝不及防地打了個酒嗝,開始傻笑:“我就知道娘子心裡是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