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杳不搭茬:“勁兒多, 使在這石章上。”
“我不!”
李雲杳還真拗不過沈霽,畢竟這人身強體壯、精力旺盛,被她鎖在懷中之後,想要使勁都不知朝哪裡使。
“你想如何?”
沈霽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你昨晚咬的這麽狠,想必留下痕跡了,我禮尚往來不過分吧?況且,你讓我今日哪兒都別去,就是想毀滅證據!”
李雲杳還以為沈霽這個當事人不清楚呢,沒想到她心裡門兒清,卻還裝若無其事,等著自己踩入陷阱呢!
“你再撒嬌也沒用,今日的功課還是得按時完成。”
沈霽:“……”
她這哪兒是撒嬌了,分明是在調情!
可惜穿上衣服的李雲杳翻臉不認人,壓根就沒有理會她的調情,她的一腔風情沒處騷,可惜了。
李雲杳這回稍微用力便從沈霽的懷中掙脫出來,沈霽努努嘴,隻好收起自己放浪形骸,重新拿起刻刀來鐫刻印章。
花了兩天時間,沈霽終於刻出了。
印章刻的是李雲杳的字“雅山”,采用陽刻的手法,且用的是小篆字體,不過沈霽畢竟是生手,所以這枚印章遠不如專業的刻章大師刻的好。
但李雲杳卻十分寶貝它,將它裝在自己隨身攜帶的小錢袋裡,平日裡寫了什麽文章,落款處也必定用這枚印章。
這可把沈霽得意壞了,要不是李雲杳不同意她把更多時間花在這上面,她指定要多刻幾枚。
作為回禮,李雲杳也在沈霽生辰的時候偷偷給她編了一條手繩。
沈霽手腕上系著手繩,嘴上嘟囔:“這不是孩童才系的嘛,你這是把我當成了孩童?”
實際上洗澡也不願意摘下,是不是就在薛吉等人面前炫耀一番,當薛吉嘲諷她像個娘兒們似的把這些花裡胡哨的東西戴手上時,她也毫不遮掩地道:“這可是我娘子親自給我編的,這每一根絲線都蘊藏了她對我的愛,你們這些沒有娘子愛的人,有什麽資格嘲笑我呢?”
薛吉:“……”
他回頭就找自家娘子,也想要一件這樣的禮物。
薛妻:“……”
你在想屁吃!
薛妻沒理他,但是告訴了他一個好消息,那就是他要當爹了!
薛吉當即就把沈霽的炫耀給拋之腦後,心想,沈繼宗那小子有溫柔賢惠的妻子又如何,他可是要當爹的人了呢!
本來婦人有喜要先把消息瞞下來,等三個月之後,胎兒穩定了,才合適對外公布的。不過薛吉忍不住跟沈霽分享了這樁喜事,他本想看看沈霽羨慕的神情,可沈霽並無羨慕的神色,反而很認真地思考要給這位小侄子送什麽禮物。
薛吉很慚愧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又順口說:“我兒子什麽都不缺,不過缺個老師,要不你以後給他當老師?”
沈霽:“?”
夭壽了,這還是薛吉嗎?
薛吉居然認為她的才學能給他兒子當老師?!
薛吉解釋:“雖說你現在還沒有什麽名氣,不過等我兒子出生、學習,那得等三五年吧?而你進步如此神速,過個三五年,必然有很大的名氣傳出,到了那時候,向你求學的人必然不會少,我自然得早些為我兒做打算,早早地把你這老師給定下來。”
他混帳歸混帳,但卻不蠢,沈霽的身邊盡是名儒、大才子,所以她將來必然會走同樣的路,自己的兒子跟著她,哪怕無法被教導成大才子,那受那氛圍的影響,肯定也不會像自己一樣不學無術。
他這麽一說,沈霽也豪氣萬丈地應下:“成,只要你不怕自己孩子被我帶壞了,我給他/她當老師又如何?”
沈霽回家後,跟自己的兩位娘及娘子分享這則消息,她發現自家娘親的神情有些微妙。她私下問她娘:“娘,這事可是有什麽不妥?”
閻舒道:“倒也沒什麽不妥,只是……”
“娘為何吞吞吐吐的?”
閻舒隻好道:“薛吉將會有兩個兒子,不過因他治家不行,所以在他死後,他的兩個兒子跟他的繼室發生了搶奪家產的醜聞來。這樁醜聞還把未來的兩位宰相給牽扯進來,導致那兩位宰相被罷相……”
薛正安為官頗有名聲,不過治家卻不行,所以養出了紈絝的薛吉。而在薛吉沒有與沈霽成為朋友的那個世界裡,他是薛正安死後,被趙光義呵斥了才開始反省,沉下心來學習的。
薛吉跟薛正安一樣不擅長打理家事,以至於他的兩個兒子被養的跟他一個德性。加上他的妻子死了,他便續娶了繼室柴氏。因不希望自家的家產被兩個兒子敗光,所以他把很多資產都放到了柴氏的名下,結果他正值壯年的時候就猝死了。
柴氏還年輕,不甘寂寞想要帶著她那些嫁妝再嫁給當朝的一位宰相,薛吉的兩個兒子便認為柴氏帶走的是薛家的家產,於是跟柴氏打起了爭奪家產的官司。
官府在多番反轉、抽絲剝繭之下,查到了另一位宰相的身上。柴氏說這位宰相曾向她求婚,那宰相說沒有這事,結果被人告發他正準備娶駙馬王承衍的妹妹,皇帝覺得他不老實,然後他被罷了相。
薛吉的兩個兒子也不甘示弱,認為柴氏之所以有如此底氣,一定是有人在背後指點。結果這一查就查出她的背後是她想改嫁的那位宰相的兒子,所有的一切都是受那宰相之子的唆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