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霽:“……”
該說真不愧是劇情的力量嗎?
別看武學初設,看似沒什麽前程,然而只要這裡的人都畢業了,他們將來在軍中為將,那誰不會給教授他們武藝的吳元逸幾分薄面?這些都是人脈啊!難怪趙光義如此苦心造詣。
沈霽跟吳元逸沒仇,再說吳家這些年也沒來招惹沈家,她的心裡裝的是天下蒼生,哪裡有空因為過去的一點恩怨就耿耿於懷?
“不過姐夫在史館還好嗎?”李建中又問。
“我很好啊,怎麽了?”
“吳三郎的丈人好像是姐夫的上峰吧?”
沈霽:“……”
不是,是她又孤陋寡聞了?
“姐夫該不會忘了吧?那吳三郎娶了宋白之女,宋白好像是史館修撰。”
沈霽松了口氣,原來不是她孤陋寡聞,是李建中的消息太落後了。她道:“宋白在我進史館之前便改任集賢殿直學士了,不算我的上峰。”
說來她在史館與人打成一片,其實也偶爾會去昭文館、集賢殿串門,加上修書的緣故難免要與許多人交流,所以她與宋白是相識的。
宋白此人學問宏博、家裡藏書眾多,她眼饞,啊不對,她向往已久。去問問題時,對方也會耐心予以解答,並未因她跟吳老三的恩怨而給她臉色看,可見他這人的心胸和氣度還是很豁達的。
正當沈霽回憶往事時,吳元逸走到了她的面前,恭敬地行禮:“下官見過沈員外郎。”
沈霽回過神,微微吃驚,心想:真不愧是男主麽?知道她是誰還敢過來打招呼,就不怕她小肚雞腸有意為難和羞辱?
當然,她是沒這打算的。
“你是吳四郎吧?”
吳元逸微微一笑:“沒想到沈員外郎還認得下官。”
沈霽悄咪咪地打量他,發現當初還只是一個十一歲的蘿卜頭,如今長得俊朗剛毅,個頭比她高出許多,讓她不得不仰視對方。而且這身板可她強壯多了,平日必然很得小娘子們的喜歡。
原來這就是她娘的審美?要不是符合她娘的審美觀念,又怎會成為男主?
沈霽並未多言,隻就武學的事情與他聊了會兒,直到天色不早,她還得去樞密院匯報工作,這才離去。
吳元逸看著她,目光微閃。放衙後,他徑直回了家。
如今他大哥吳元福雖然升了一次官,但仍在邊境任職;二哥吳元在調任成都知府,一家子也不在家;三哥吳元樊倒是在汴梁,不過身上隻掛著一個從七品的禮賓副使的遷轉官階,並沒有具體的差遣。
至於他,也是蒙秦王厚愛,才能得到一些晉升的希望。
他一直以為沈家會刻意打壓他們吳家,沈霽也會在他這個武學博士的官職上做些手腳,畢竟她是協助樞密院和兵部操辦武學事宜的,在他這個武學博士的人選上,完全能做些什麽,好讓他落選。
可沈霽沒有,對他的態度也十分公事公辦,——不怕對方公事公辦,就怕對方刻意親近,畢竟以兩家的關系,對方對他和顏悅色那就是有鬼了。
吳元逸並不想與沈霽為敵,所以對方的態度讓他感到安心。而且通過白天的那一番交流,他看得出來沈霽其實無意在武學這事上撈功勞,她似乎只是在為大宋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吳元逸笑著自言自語道:“難怪會如此受寵,這心胸和眼界就不是常人所能比的。”
……
沈霽回家後也跟李雲杳嘀咕了這事,不過後者似乎並不意外。吳元逸作為男主,除了皮囊之外,自有吸引讀者的魅力所在,他在“逆境”中通過鍛煉自身、學習騎射,最後獲得趙光義的青睞招到了身邊。趙光義登基後,他就有潛邸屬官的身份加成,從此迎娶公主、平步青雲。
眼下趙光義能否登基還未可知,且沈霽跟吳元逸的交集並不多,倒是李建中跟吳元逸共事,得注意一點。
李雲杳尋了空回家一趟,跟李建中了解一下他在武學的情況。
李建中道:“其實我在武學既不教騎射,也不教兵書,阿姊也知道我有了阿姊的火藥配方後,就沉醉於研製新的火器,最近有了些眉目,所以我所教的其實更偏向於這軍械方面的知識。”
李雲杳拿出來的鐵火炮其實不算最大的功勞,她的功勞在於火藥的配方,因為火藥的配方才是造成傷害的根本。所以李建中根據李雲杳提供的一些思路,琢磨如何製造攜帶更加方便、簡單易操作的火器。
李雲杳其實是知道後世有一種手持的火器,明明很是小巧,卻能靠一顆比石子還小的彈丸給殺死。奈何她找不到那樣的火器的製作方法,且她不是專業的,很多知識都一知半解,給了她配方,依照現在的生產水平也是造不出來的。
她給軍器監提供了製作火器的方向和思路,別的就得靠軍器監的工匠們了。
“這樣不會泄露機密嗎?”李雲杳問。
“我教的都是使用方法,火藥、鐵火炮等火器的配方和製作方法都是保密的,給我十個膽子也不敢說出來。”
李雲杳叮囑:“不過你在武學還是得慎言慎行,不要被人套了話。”
“我知道。軍器監忙著呢,我三天才得空去上一回課,我會小心謹慎的!”李建中說著,頓了下,“對了,阿姊,我小外甥快兩歲了吧?我給他準備了生辰禮,你給帶回去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