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小師叔剛回宗就在眾人面前臉不紅心不跳地扯謊,幾位師侄們還是體貼地給她留了面子,紛紛想起各堂及門下弟子還有事,向師叔和掌教道別。
等人都走了,掌教真人笑著請小師叔在殿內就坐,林璞正襟危坐,皺著眉頭,認認真真將混沌海妖鬼連帶著邪神祭祀的事情悉數告知了雲澈。
雲澈本來還神態輕松,聽著聽著面色也慢慢凝重起來。
“師叔所說弟子記下了,邪神一事本紀元聞所未聞,還需暗中查探,以免打草驚蛇。”
不過查訪邪神祭祀非一日之功,當務之急還是要先查明妖鬼圖謀。
“師叔未回山之前,樊城妖鬼的事情便傳回來了,天宗聯合去混沌海查看過一次,莫師叔設下的結界封印完好,二百年間應無大礙,但二百年後便不好說了……”
混沌海是絕靈之地,東極之地的海岸線太長了,修行界若想長年累月的守,根本守不住。而當今世界能有幾個莫嫻君?又能有幾個高人願意以身化界封海?
妖鬼偷渡只怕已有千萬年,所圖非小。
如今知道妖鬼既能暫時附骨奪人神智,又能披人皮假扮活人,那就先要想辦法把潛藏在修行界中的妖鬼揪出來,查明他們的目的。
天宗已從樊城幸存的修士嘴裡得知,十八竅通達的修士能察覺異樣並感知墨骨,所以除獸域以外,其他五大天宗都請了門內大長老、逍遙境修滿十八竅的高人雲遊大陸查探,看是否還有妖鬼潛藏在修行門派之中。
而獸域妖王們則遣了妖獸前去看守混沌海結界。
“門中除了蘇琴師叔閉關未出,另外兩位太上長老都隱匿身份出宗探查去了。”言下之意,小師叔若想拜見師兄師姐,還得再等等。
但既然回宗了,師兄師姐總能見到,林璞也不急於一時。她想了想,手掌一翻,從陰屍那兒得到的鬼璽便亮了出來。
“妖鬼潛藏樊城謀劃多年,好似就為了召出那口邪植黑棺。黑棺已經化成了印璽寶盒,棺內的龍袍屍死後掉落了這東西。”
掌教真人雙手伸出,要從小師叔手裡恭敬地接過東西。林璞頓感別扭,連忙換成雙手捧著,把印璽寶盒遞了過去。
“這鬼璽我不知道是什麽來路,但能施印從地府召來惡鬼驅使。”
雲澈仔細看了看,又施加浩大真元嘗試侵入璽內。可鬼璽全然排斥他的靈元,一動不動,毫無反應。
雲澈將印璽又恭敬送還到小師叔手上。
“這璽印材質和來路弟子也瞧不出,但既然能壓製地府惡鬼,想必不是人間之物,而是陰曹至寶,師叔好生收著就是。”
又聊過一陣,雲澈把妖鬼和邪神之事盡數兜攬了過去,隻叫小師叔在宗內好好待著,安心修行。人老成精的大宗高人說話滴水不漏,如沐春風,幾句話就把憂心忡忡的小修安撫了下來。
有宗門在身後兜底,林璞瞬間放松了下來,她輕輕松松地喝了口茶,坐在椅子上晃晃腿,好奇道:“那這些日子,天宗出去暗中查探各派情況的長老們有消息傳回來嗎?”
十八竅通達的修士不多,若真需要的話,她是玉骨,也能派上用場。
雲澈撫須,笑意真摯了許多。
“師叔放心,諸位太上長老已有頭緒,想必不久便會有成果。”
再說了,極品根骨雖少見,但天宗各派還是有的,不過有師長在前,怎麽也輪不到門下的小崽子們去直面凶險。
“現今金行宮也已歸位,小師叔是庚金之主,金行島就算作您的道場吧。”
雲澈陪著林璞走出大殿,“小師叔,平安鎖化境一事您告知我即可,以後不必再與旁人說。”
林璞點點頭,她知道輕重。
莫師姐在大陸行走上千年,誅邪衛道,打下赫赫威名的同時肯定也結了不少仇。若是化境之事傳出去,那些仇敵打不過真君,收拾她一個小修可是抬抬手的事兒。
大殿門口,五六歲的小女孩抱著小貓蹲在那兒玩,瞧見掌教立馬站了起來。
雲澈笑道:“既然紅喬與小師叔有緣,就由她跟在師叔身邊服侍幾日吧。”
說完轉身面向女童叮囑道:“你帶小師叔祖在門內逛逛,我稍後與弟子堂那邊打招呼,算作是你接取的乙等任務,你需認真完成,不可懈怠!”
小女孩聽完眼睛一亮,清脆應下了。
紅喬輕輕松松接了個乙等任務,高興極了,一邊跟師叔解釋著,一邊隨手叫了幾個弟子,收拾些生活器物一並往金行宮飛去。
才落地金色浮島,一眾弟子都不由驚歎。
這座島嶼竟由整塊庚金打造,金氣極為旺盛。林璞隻覺靈元在體內歡快流淌,周身舒暢,毛孔似乎都打開了。
萬相從丹田裡飛出,體表絨毛早都褪去,除了冠羽還是藍紫色閃著電弧,通體羽毛已經全部換成銳意劍羽,閃著金色流光。
它“啾啾”歡叫一聲,跟主人打聲招呼,化作金光閃入了殿內。
可紅喬他們卻難受極了。
他們不是金屬系的功法,踏上這主金之地,其他屬系皆被壓製得死死的,隻覺整塊土地,整片空間都是銳金之氣,似有無數針尖貼在身周體表,激得人汗毛直豎。
紅喬連忙帶著一眾弟子進殿,來不及讚歎宮殿的華美,先收拾出師叔祖的住處再說。忙活一陣,又假模假樣地除塵清掃,紅喬這才請師叔祖出島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