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高人自此化作此界守護尊神。
他們煉化了無數石哨分發下去, 每當有跨界飛仙者入界, 獸人以哨聲召請,他們便會立馬趕赴過去圍剿誅殺……
“這樣下去, 無窮無盡,沒有盡頭的。”
袁思崖歎了一口氣。
“我們二十七人裡,有一位大德神僧。
若是常人,見到瘋仙殺人看不慣,出手殺也就殺了。但時日久了, 他不免心生慈悲憐憫。”
大多數瘋仙在來此界前本也不是什麽惡人。
若不是知道了真相,若還留在原來的世界裡,他們大多數即便不是受萬靈敬仰、德高望重的老祖, 也會是性格沉穩、不為外事所動的淡泊高人。
神僧慈悲,眾生皆苦,他想尋個能治本的法子。
這個法子倒也簡單。
要想保此界太平, 重還獸人一片樂土, 又想拯救前赴後繼不斷投入魔障的飛仙, 那就要掐斷瘋仙的誕生契機。
這二十七名在誅仙之戰中走到最後的仙人,無一不是驚才絕豔的升仙大能。
有一位精通空間之術的陣法大家潛心鑽研, 拿出了一套穿界遁法。
以外力相送,這套遁術可跨界定位鑽空, 叫陣上眾人能從容地在此界與各小世界之間來回往返。
瓏吉又與神僧一起合作, 閉關參研, 成功精研出一門玄法道鎖,可於各世界天道法則上再加一層佛魔問心劫。
屆時,修者即便渡了最後一重天劫,天門出現也會被玄法遮掩,不叫修者看見。
必得等升仙者再渡了佛魔共同設下的問心劫,道鎖才會解開,見到天門。
經過這般篩選後再飛升而來的仙人,定然不會再因信念崩塌而自暴自棄,淪為瘋魔惡仙。
而沒渡過的仙人不知實情,瞧不見天門,也只會以為自己跟以往修行時一樣陷入了瓶頸,差一步登仙,苦思尋求破境之法。
於是二十七名飛仙分為兩隊,袁思崖與另外六名高手留下,應付時不時便會跨界而來成狂瘋癲的飛仙。
余下二十人則由那名精研陣法的倦鶴仙子引路,將一百零八個附屬小世界按五行的完整程度由低到高排序。
瓏吉魔君與神僧淨衍帶隊,依次過去於小世界天道之上補添法則。
至於靈炁大陸,則被眾人放在了最後。
這不僅是因為那一百零八個小世界附屬於靈炁大世界,小世界天道改法增添規則的難度更小。
也因為這些世界雖五行俱全,卻各有強弱,遁法能尋到五行環套的薄弱處輕易破界而入。
可靈炁大陸不同,大世界中的五行之力各自鼎立相當、不偏不倚,周天輪回運轉圓滿。
就算數十萬瘋魔飛仙也都只能老老實實穿越混沌海,腐蝕仙體、境界大跌變成妖鬼怪物才能重返人間。
對於這樣一個完美大世界,萬年前的仙佛尚且要犧牲無數才能改法天道。
現在他們想過去補添法則,不僅專精空間陣道的倦鶴仙子對自己的遁陣沒有把握,瓏吉和神僧淨衍心裡也沒底。
開始時事情發展得還很順利。
一百零八個小世界排好順序,二十名大能飛仙靜默跨界而去,改法天道,於無量飛仙劫外再加一重神魔問心,隨後悄無聲息地離開。
隨著時間的流逝,果然,飛升跨界而來的仙人數目穩步下降……
但正當一切朝著好的方向發展的時候,這二十個人從第三十六座小世界回來後,事情開始急轉直下。
他們生病了。
“生病?”
林璞不解問:“幾位前輩受傷了麽?”
生病這個詞對修者來說簡直是天方夜譚。
修為越精深,越是諸邪辟易,你想生病都病不了,更何況是大道飛升的仙人?
他們可能因外邪入體或臨劫渡難而受傷,可若是莫名其妙受病魔侵襲而生病,那可真稱得上無稽之談。
袁思崖神情有些沉鬱悲傷,搖頭道:“不是受傷。他們低調行事,每去一個小世界從不節外生枝,也沒有人留意到他們的存在,一切都很順利。
他們就是,仙體出了毛病。”
其實問題在第一個世界時就出現了。
不過變化太過輕微,再加上身上扛的任務重,大家便都沒有說。
隻以為是穿空跨界、仙體硬扛虛空罡風留下的一點後遺症,慢慢恢復也就好了。
但到了後來,症狀擴大不見好轉,二十名飛仙或多或少都察覺到了不對,互相詢問印證之下,發現並不是錯覺。
他們的仙體正在慢慢腐朽潰爛。
林璞皺眉道:“這是為何?虛空罡風對修者身體的損害不可逆轉麽?”
小師叔關心則亂,連忙一把圈住了魔女的手腕開始探查靈脈,靈沂任她探查過後反手與她手心相扣。
“虛空罡風於修者而言的確危險,但只要事後好生休養,將傷口及法體內肆虐的風旋驅逐湮滅,就不會造成持久損害,慢慢休養不會有事的。
再者,魔壇就在虛空深處,虛空是魔神主場,罡風對神仙來說算不得致命,幾位前輩應該是遇到了別的。”
袁思崖點頭肯定了她的說法,聲音低沉道:“不是穿空跨界帶來的影響,而是天道的反噬。我們貿然增添法則,引發了小世界天道的法則反撲。”
他們本以為最難的是怎麽想出辦法、怎麽執行去做,卻沒料到,最困難的是改法天道後面臨的大世界因果玄力反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