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恆遠走到師妹身邊,問了問她丹田近況,林璞也不瞞他,照實說了。
何恆遠沉吟點頭,“混沌陽氣查不出端倪,的確也只有上善靈水能再為你瞧瞧。”
“只不過,”他話鋒一轉,“蘇師姐如今不在宗門,我們也聯系不上她。”
“萬象星海你最熟悉,修者從心,有時一瞬的靈感抓住了便是正途妙法,先照著你自己的想法來,若有什麽偏差來找我就是。
厚土真元別的做不了,鎮壓紊亂暴走的靈元最是管用……”
林璞聞言連忙問:“四師姐她怎麽樣了?靈訊也收不到麽?”
只要還在大陸之上,且本人不拒收,靈訊是一定能送到的。
而蘇琴向來溫柔嫻靜,恬淡若水,最是不叫人擔心,從未有過聯系不到的時候。
即便去了某處洞天,進去前也定會傳訊回宗門報知行蹤。
此番悄無聲息消失還是頭一回。
何恆遠猶豫一瞬還是說了實話,他搖頭道:“具體情況我們皆不知曉,蘇師姐的魂牌未有裂痕但暗了下來,靈訊不是拒收,而是漫無目的根本發不出去……”
修士重傷或身死,魂牌只會裂開或破碎。
魂牌靈光暗淡,一般來說只有一種情況,那就是修者飛升仙界了無痕,已不存於人間。
但升仙的話整個大陸天道都會有感應相送。
近百年間升仙者共才有兩人,最近一名是紅綾真君,還有一人也身份明確,是六十年前在清淨散修地飛升的,不可能是蘇琴。
“蘇師姐於二十多年前出關,我從孤鳴山回宗時,她便已然下山了。
那之前門下弟子行走大陸在某地發現了混沌陽氣爆發留下的痕跡,疑似謝師姐去過那處,她便隨手領了一個誅邪的任務,順路過去了。”
蘇琴心慕大道,但性子向來嫻靜溫柔,只要門中有交代她義不容辭,但若無事就一心閉關修煉。
一代弟子中無論師兄師姐還是師弟,都疼護著她。就連幼時調皮搗蛋把師姐氣哭的小六,除了最怕老三,就最聽四師姐的話。
因著蘇琴這溫吞軟和又純摯的性子,心無旁騖,修煉起來精進極快。
只可惜功法不完善,這才拖了後腿。
所以除非必要,門中有事掌教也不會叫她出面。
隻請這位太上四長老專心修煉,坐鎮羽山便是。
而謝三脾氣躁,性子火辣愛打架,雖精於鬥戰一道但難免總是受傷,跟性格恬淡若水的蘇琴恰好是兩個極端。
又因為謝沂翡千年前走火入魔時自戕受了重傷,便更是叫人擔心了。
蘇琴每每出關下山,多數時候都是聽說某地有了三師姐的消息,這才親自趕去尋訪查看。
此次也是如此,誰成想去了以後卻音訊全無。
真是造化弄人。
林璞歎道:“若四師姐再晚幾年出關,或者直接去南荒,說不定就能找著三師姐了。”
謝三非常人,即便修為沒恢復,隻憑一身出神入化的刀術,蠻女的名頭也在蠻荒震天響。
熟悉她的人一打聽就能察覺端倪。
何恆遠搖頭:“你當蘇師姐沒去南荒找過麽?她和小六早在八百多年前,就結伴一道去南荒無極之地細細探訪過,但遍尋不到……
不過按你所說,謝師姐那時應在地脈熔岩火池裡重傷沉睡,所以就此錯過了。”
林璞心頭唏噓感傷,但四師姐如今蹤跡毫無線索,劍域早已派出門下弟子暗中搜尋,她也只能先把此事記在心裡。
“對了何師兄,六師兄他人呢?”
何恆遠看她一眼,輕描淡寫道:“他殺了一位青靈門的太上長老,被人家關起來了。”
“什麽?”
林璞目瞪口呆。
何恆遠搖搖頭不欲多說,伸手,一枚新的金色劍羽宮絛便自行飛起環系在林璞腰間。
“這些自有掌教他們處理,算不得什麽大事,你別管這些,好好修煉便是。”
等五師兄走了,林璞立馬去將小鹿揪了過來詳問情況。
青璐正跟猴子們一起玩得開心。
劍域也不是沒有妖族弟子,但跟她修為身份差不多的倒是極少。
主要還是因為妖族修行很大程度上要看血統。
旁的妖族弟子當然比不上雲青天行鹿的神獸血脈,進度自然就落了她一截。
差距大了多數時候關系也便日漸走遠了。
可猿族本就是與人類相近的靈長,祖上也是出過大聖的,因此跟神鹿血統的青璐聊得到也玩得到一塊兒去。
青璐此時臉上紅撲撲的,額上還凸出了兩隻小小的鹿角,圓圓杏眼可愛又討喜。
額前鹿角倒不是她修為不精,而是這些年努力修煉,血脈精純返祖帶來的天然變化,下一境便能收斂了。
“您說吳師叔祖啊?”青璐歎了一口氣,“他自己的說法是切磋時打出了真火,一時沒收住手……”
“這話說的,誰也沒辦法把他摘出來。殺了青靈門太上長老,他自己也受重傷被擒下,總得給人家一個交代。
掌教他們前不久才剛為此事去青靈門協商過,但也沒什麽別的辦法,又不能把人搶回來。若不然新老兩大天宗魁首交惡,世道會亂的。”
青璐雙手一攤,語氣有些苦惱道:“談來談去大家都沒轍,便叫吳師叔祖暫時先待罪留在青靈門關押養傷,後續處理還有得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