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結束後,所有活下來的人都有一種獲得新生的感覺。
作為一通胡來之後扭轉局勢的人,謹意得到了無數崇敬與懼怕的目光,敢做出這樣事的,不是瘋子就是變態吧?
而最重要的是,她瘋狂的計劃不但成功了,滅殺敵人無數,甚至自己也渡劫成功!
而他們曾經還嘲笑過這位“瘋子”,想想自己到現在還活著,真是不容易。
然而很多人心裡更清楚一件事,他們現在開始都欠了那個“瘋子”一條人命。
讓出竅修士都避其鋒芒的恐怖雷劫散去後,在許多人未曾平複的心跳時,天空中不出意外的祥瑞翻騰,天道恭賀,赤色的霞光灑落人間,與滿地的鮮血融為一體。
立於天地間,被霞光籠罩的那個人背影窈窕,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堅韌。
天道恭賀,祥瑞臨空,沒有一個人意外於天空中的異景,畢竟能大規模剿滅金丹元嬰敵人的雷劫,謹意沒死才讓人感到驚訝,她能活下來,祥瑞不出現都對不起這些被消滅的古戰場的亡靈。
誰又能想象到她剛來的時候,因為偏向文弱可愛的面容與身姿而被嘲笑拿不動劍的情形呢?
有崇拜,有懼怕,有傾慕……在無數目光的注視下,清理掉剩余危險物體的謹意回到駐地。
在外人看來她是瘋子,又或是英雄。
但是長老和她關系比較好的友人,對她做出的這件危險事情少不了要一頓嘮叨。
太危險了!她有沒有過萬一哪方面出現差錯,渡劫失敗倒沒什麽,可下方的敵人會撕碎她!萬一她的雷劫威力不足以消滅或者逼退敵人,她在渡劫的危急關頭受到敵人干擾又是多危險的一件事?
“當年,聽說劍尊的弟子也在金丹雷劫後引發了天地異象吧?這就是天才們嗎?”接受醫修治療的斷臂修士喃喃道。
“哼,生活在劍尊羽翼下,連奶都沒斷的人如何能和謹意道友相提並論?”另一個向來看不慣宗門裡面那些大少爺大小姐的修士出言反駁。
“你說的也對。”
“謹意道友……她就是我的目標,如果哪一天我追上了她的修煉速度,我就向她、向她求……親。”剛剛還大嗓門的人說到最後一個字的時候,聲音就像蚊子的嗡鳴似的。
“嘶!疼!”他傷到的是腦袋,幫他處理傷口的醫修姑娘挖了一坨藥膏死命的摁在他的傷口上。
“這還輪得到你嗎?”醫修姑娘陰惻惻的道。
駐地。
“怎能如此莽撞?知不知道一不小心道基有損也就罷了,嚴重些會丟了性命!”長老傷的也不輕,但即使如此也省不了一頓念叨。
“若我不這麽做,會有更多同門陣亡,我有把握才這麽做的,師侄你就不用擔心了。”
沒錯,在謹意面前,這位分神的長老是師侄輩的。
師叔的一番話堵得師侄說不出話來,能怎麽辦呢,眼前這位雖然年輕但輩分大得尊敬,長老氣衝衝的來,氣呼呼的離開,最後倒霉的是誰,就看誰現在不長眼的往槍口上撞。
謹意的友人也驚魂未定的表示這個行為太大膽了,雖然也因此很多人得救,但作為朋友,他們還是希望她在做出類似決定之前和他們能夠商量商量,至少提前告訴他們一聲!別像今天一樣受到太大驚嚇!
“我盡量,只是當時情況實在危急,我怎能眼睜睜看著同門被殺呢?”
嘖,話都被你說完了,他們還能說什麽呢?
“知道你是好心,但你也要考慮考慮家中師長吧,就算不管我們也不管長輩,那也得看在柏道友的面子上吧!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什麽這次敢胡來,還不就是因為柏道友有事離開了,她要是在,借你個膽子你都不敢!”
謹意的從容被無情揭穿,她臉上的微笑差點沒掛住。
“嘖嘖,說到底就是怕……”
“鏘!”
一聲細微的聲音傳來,常年在戰場磨練出來的人立刻就能知道,這是劍出鞘的聲音。
“對不起是我多話了我立刻離開!我絕對不會把你怕柏道友的事情說出去的!告辭!”
“等等你回來!誰說我怕……”
友人腳底抹油的跑了,如同身後有什麽惡鬼在追似的。
“誰說我怕她了,說的跟怕老婆似的……”謹意小聲的嘟囔著,對那人的言語用詞非常不滿。
隨後她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一推開門就看見裡面坐在那裡,好似早就等著自己歸來的女子面容冷淡,瞧見她回來了,隻道了一聲:“阿音。”
謹意腿一軟,跨門檻的時候沒有完全抬起腿,直接被絆的五體投地。
無論在那外面那些弟子眼中她是個什麽樣的人物,是瘋狂的天才還是遙不可及的高嶺之花,再完美的形象於進家門的第一秒,就被她這一摔碎的一乾二淨。
謹意啊不,是文嘉音臉著地摔了下來,明知已經丟臉丟到家了,可她趴在地上也不想起來。
堂堂一個新晉元嬰修士,會被門檻絆得連平衡都掌握不了直接摔地上嗎?很顯然不可能,所以說她是故意的,故意想要逃避現實。
謹意,是師尊給她取的道號,當年因為沒有大肆宣揚,所以很少有人知道謹意就是劍尊弟子,來到這個古戰場後,也沒有人認識她,除了長老之外,其他人隻以為她是一個內門普通長老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