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文頤近視不嚴重,平常都不戴眼鏡,猛地戴一次,一股子書卷氣就彌散開來,攪得賀林奈意亂神迷。
她看得高興,低頭就是一吻,吻在了祝文頤的下巴。祝文頤沒有準備,詫異地抬頭看了看賀林奈。賀林奈對著她笑了笑,說:“吃飯沒?”
“你幹什麽呢?”祝文頤質問道。
賀林奈從身後提出來一袋子吃食,說:“猜到你沒吃飯,給你帶了小糕點。先墊墊肚子,回家之後再吃好吃的。”
賀林奈這態度,仿佛剛剛的吻不存在似的。
“我好好跟你說話呢,別轉移話題。”
動手動腳之後又不願意承認,這種人是最討厭的。祝文頤眉頭皺了皺,剛要說什麽,就被身後的聲音吸引了注意力。
“我聞到了吃的的味道!”
轉頭,看見馬杏杏披著一件外套站在房門口,表情很興奮。她臉上不自然的潮紅已經完全退下去了,除了看上去有點倦懶之外,不那麽病態了。看來睡覺大法的確管用。
她幾步衝到門口,手就要去探賀林奈帶過來的袋子。賀林奈把袋子遞給馬杏杏,說:“給你帶了皮蛋瘦肉粥,別的不準吃,病還沒好。”
馬杏杏望著油漬漬的燒烤,嘴裡饞蟲作怪卻又不能吃,隻好嘟嘴表示自己的不滿:“知道我不能吃就不要買啊。”
“我猜祝文頤喜歡嘛,”賀林奈笑道,然後轉頭看向祝文頤,問:“嗯?祝文頤你剛剛要跟我說什麽?”
祝文頤咬了咬下唇,搖了搖頭。
這還怎麽說?只能說十年過去了,賀林奈果然功力大漲,審時度勢轉移話題的功力強了至少三個級別。
賀林奈說:“等杏杏吃完了,我跟祝文頤就走吧,再不回去祝阿姨要發煩了,她最討厭做了菜卻沒人吃了。”
馬杏杏撿了自己的粥出去,又偷偷從燒烤的袋子裡夾了一塊雞翅,埋到碗底。
馬杏杏對兩人說:“我現在感覺好多了,接下來的事情可以自己應付了,你們倆先回去吧。”
祝文頤輕輕拍了馬杏杏的手背一下,說:“你還病著,又開始亂吃上火的東西,不打算好了是吧,怎麽跟個小孩子似的?”
被發現了,馬杏杏反而更加直白大膽了些,她拿出一串雞翅,說:“就吃一串,一串壞不了事的。”
祝文頤也是哭笑不得了,見馬杏杏這麽生龍活虎的,也就放下了心,說:“那我跟賀林奈先走了,你好好照顧自己,有什麽事情給我打電話。”
馬杏杏迅速點了點頭。
祝文頤又拿出U盤,將寫了一半的演講稿拷貝出去。“這玩意還沒寫完,我今天回家熬夜趕完了算了。”
賀林奈敲門之後一直站在門口,除了把袋子遞給馬杏杏以外也沒有做多的動作——她懶得換鞋。看祝文頤似乎處理好了所有的事情,她敲了敲門,示意祝文頤:“現在可以走了吧?”
祝文頤仍然擔憂地看了看馬杏杏,可人家馬杏杏只顧著對付雞翅,嘴巴和手上都油油的,看都沒有看她一眼。
一腔慈母心化作黃河水東去,祝文頤再也不想搭理馬杏杏了。“燒烤不都是孜然味的嗎,有什麽值得這麽狼吞虎咽的,等你病好了再吃也不遲啊。”
祝文頤婆婆媽媽念叨著,終於跟賀林奈一塊兒走了。
馬杏杏看著賀林奈轉身,看見祝文頤跟在賀林奈身後,看著大門關上兩人消失不見,這才拿了一張紙巾擦了擦手和嘴。
她看著這碗皮蛋瘦肉粥也沒什麽食欲了,去衛生間洗了個手,又倒在床上睡下了。
.
晚上,洗完澡之後。
賀林奈在客廳裡陪著祝媽媽看家庭倫理劇,時而哈哈大笑,時而因為某個惡毒配角的作為而同仇敵愾。
祝文頤反正搞不懂,為什麽賀林奈能夠那麽自如地融入到中年女人的世界裡,按照這趨勢發展,總覺得過不了幾天賀林奈就得去廣場上跳廣場舞了。
想一想,賀林奈跳廣場舞這畫面說不定還挺有趣的,竟然有點期待了。
祝文頤則是窩在房間裡,繼續奮鬥演講稿。
她對演講稿一類的東西是天然過敏,並不擅長站在人前說話,因此就連試想一下氛圍都做不到。白天照顧馬杏杏之余有寫一些,可加上晚上磨磨蹭蹭出來的,也不過三分之二而已。
祝文頤被文稿惱得想要摔鍵盤了,正在此時賀林奈出現在門口,問她:“祝阿姨讓我過來看看,‘小文有什麽事情那麽忙,一天到晚就知道悶在房裡!’”祝文頤房間裡沒有開大燈,只有一盞小小的台燈。因此客廳裡的燈光漏進來,將賀林奈的影子拉得無限長,影子的輪廓模糊又曖昧,此刻倒是顯出一點點溫馨來了。
賀林奈學得惟妙惟肖,祝文頤忍不住笑了,說:“我這明天要寫完呢,跟我媽說,寫完了就陪她看電視劇。話說都有你了,還不夠嗎?”
“當然不夠,你才是祝阿姨親女兒啊。”賀林奈說著走了過來,一手撐在祝文頤的書桌上,另一隻手撐著祝文頤的椅背,人為地造成一個將祝文頤包圍起來的態勢:“寫什麽?有什麽我能幫忙的嗎?”
面對的人是賀林奈,祝文頤也沒有藏著掖著的意思,她把寫到一半的稿件展示給賀林奈看,說:“老板過兩天要去參加個會議,發言稿就丟給我和馬杏杏了。馬杏杏又生病了,我隻好一肩挑……可是真的好難啊……”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