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沒得罪過你,你抓我做什麽?”
“你知不知道我一天不在,南州會翻天的。”
倏爾,江楓道,“眠眠的血跟平陵沒關系,你找她做什麽?”
墨白一言不發,只是將鏡子伸來。
江楓:“你特麽覺得我會乾嗎?”
墨白看了她一會,語氣還是清清淡淡的,“魔主,配合一下。”
“我配合你大爺!”
墨白輕聲道,“我不想傷你。”
江楓被她氣笑了,神色卻漸漸冰冷,“我已經被你傷到了。”
“墨白,你抓我的那一刻,你就已經不是我認識的那個黑龍侍了。”
墨白依舊伸著手,看著她的眼睛。
江楓看著她平淡的眼睛,卻突然冷靜下來,“你是不是恢復記憶了?”
“我聽眠眠說,你曾經簽的是黑龍,後來黑龍死了,你失憶了。”
聽到她提到黑龍,墨白的氣息陡然沉了下來,整個人好似陰冷了許多,江楓真元被製住,清晰的感覺到了女子身上的危險氣息。
墨白眼神冰冷,緩緩收回手,“她倒是跟你說了不少東西。”
江楓絲毫不怵,諷刺道,“我聽說黑龍慣來以陰險卑鄙出名,遠不及白龍溫潤。”
“我以前還覺得你雖然脾氣冷淡,但是人很好,黑龍應當名不符實,只是以謠傳謠罷了。”
“但是現在,我覺得我還是太天真了。”
“你肯定是因為失憶,才能騙到大白的吧。”
“虧得它對你那麽好!”
江楓劈裡啪啦說了一大堆,卻發現女子只是靜靜的坐在那裡,氣息陰冷如初,沒有她想要的被激怒的模樣,更別提透露出其他消息了。
鏡子又被她遞了過來,修長的指節在熒光下泛著骨感的蒼白。
江楓呼出了一口氣,“你不如跟我說一下你的想法,說不定我能幫你呢?”
墨白眸光閃過些許嘲諷,語氣卻依舊淡淡的,“魔主,不要讓我為難。”
她垂眸,“你吃我的藥從不懷疑,你體內的真元、氣血、龍元,都被我封住了,武者的恢復能力,我也能暫時製止住。”
“現在,只是簡單的刀劍,都能讓你皮開肉綻,血流不止。”
江楓被她氣笑了,“笑話,我十幾歲上戰場,什麽傷沒受過,還怕你這威脅?”
“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就是了。”
墨白看了她一會,輕輕歎了口氣。
過了一會,她從懷中掏出一把藥,捏住江楓的下巴,一顆一顆的喂。
“我去你媽的,你要不要臉,這麽多你也有臉喂……”
江楓罵出聲,卻被她趁機塞了好幾顆,當即閉嘴。
墨白掰她,她就咬她手,誓死不吃。
被江楓咬了好幾口,白皙纖長的手指上好幾個深深的牙印,墨白好像有點苦惱。
江楓感覺到某種灼痛感,也不知道墨白到底給她吃了什麽。
雖然疼,但是她還能忍。
她暗自打量墨白,發現墨白雖然看起來冰冷,但是好像還是無法狠下心的樣子。
她還是心軟。
過了一會,江楓發現墨白抬起頭,下一瞬,她後頸一痛,再次暈了過去。
等她再次蘇醒,是被疼醒的。
墨白不知在做什麽,背對著她道,“願意了,就跟我說。”
說完,她便沒再出過聲。
江楓感受到渾身經絡灼痛,然後痙攣,她死死的咬著牙。
狗墨白。
如果她這次不死,一定要殺了她。
江楓在此之前,覺得這世間痛苦不過如此,沒什麽值得害怕的。
不論多重的傷,她都受過。
以前榨乾自己釋放一劍的時候,她全身崩裂血流不止半月,在床上躺三個月也不是沒有過。
疼痛能算的了什麽。
但是這次,她覺得她高估了自己。
五髒六腑仿佛什麽抓緊揉碎,渾身的筋脈像是打結的皮筋,繞的亂七八糟,灼痛與痙攣,痛的讓她想叫出來。
但是她不想叫。
她眼瞎。
她才不丟人給墨白看。
死死的咬著嘴唇,江楓想蜷縮成一團,手腳卻異常繃緊伸張,整個人姿勢幾乎扭曲。
等到日暮,墨白有些意外。
回過頭,卻發現江楓已經渾身通紅,眼睛緊閉,與繩結接觸的地方已傷痕累累,唇角鮮血淋漓,卻依舊一聲不吭。
感歎了一聲,墨白不得不承認。
魔主別的暫且不提,至少骨頭挺硬的。
不愧是軍中起家的。
歎了口氣,墨白回過身,“張嘴。”
江楓朦朧睜眼,那雙眼睛已然滿是血絲,看著墨白,她勾起一個譏諷的笑容,似乎想說什麽,可是嗓子卻好似壞了,沒法開口。
墨白閉上眼,再次睜眼時已然恢復冷漠,強行掰開她的嘴,將藥丸喂進去。
手指拿出來的時候,已然血肉模糊。
龐大的生命力幾乎瞬間將那傷口恢復。
輕輕的拭去血跡,墨白淡淡道,“睡一夜,明日去京城。”
江楓仇恨的看著她。
*
再次蘇醒時,江楓是被刺目的天光照醒的。
她好像被放在一匹馬上,手腳依舊被綁著,嘴被堵住了。
吃力的看了看四周,江楓發現,她好像正在城門口,耳邊是沸反的喧鬧聲,臉上好像還有澀澀的感覺,像是抹了什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