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楓瞪了她一眼,“你最近是不是太閑了?”
葉瑜打斷她們,“聖子的使者來了。”
“到哪了?他們怎麽這麽慢?”
葉瑜看著信封,好一會才道,“他們帶了很多禮物,一路吹鑼打鼓過來的,所以……比較慢。”
江楓:“???”
“帶禮物?”江楓道,“聖子這麽上道嗎?還知道要送我禮物?”
葉瑜漸漸精神了起來,眼睛微眯,“唔,說不定是來求親的呢。”
江楓:“?”
余殊:“哈哈哈哈強強聯手完全可以哈哈哈……啊!”
她紅衣熾烈,聞言立刻就哈哈大笑了起來,然後遭遇了襲擊。
江楓給了她一腳,將她踹下塌,才道,“他腦子有包?不怕我再打他一次?”
葉瑜看向江楓,“再?”
“啊是啊,我才發跡那會,遇到他布置在南州的斂金組織,然後被我一鍋端了,他那會好像還沒當上聖子,親自帶人來找我報仇,被我打了一頓。”江楓說的平鋪直敘,聽的葉瑜等人一陣無言。
葉瑜道,“你功績可真多。”
江楓:“那必須的!”
葉瑜:“但是他的確是帶著許多禮物,一路吹鑼打鼓來的。”
“他不是來求娶的,難道是來求嫁的?”葉瑜說了冷笑話,“或者你以為他太有眼力勁,是來恭祝你和某人婚禮的?”
江楓一愣,“什麽?”
“瞎說什麽呢你!”
“管他是來幹什麽的,”江楓道,“反正合作可以,其他的沒門。”
合作還沒開始呢,現在還不能撕破臉。
大黃貓跳到江楓腿上,喵了一聲蜷了起來,尾巴搖的很愜意。
江楓摸了它兩把,“許瑕下線了?”
葉瑜嗯了一聲,“她說她同事請她吃飯。”
江楓想了想,“我隻友情支援她那一亭的糧食,可沒說支援其他人啊。”
葉瑜:“子圭沒那麽笨。”
江楓看了一圈,發現現在有點怪無聊的。
“你別看了,都中午了,先吃一頓吧,吃完睡一會,休息一下。”
葉瑜從善如流。
看著她吃完又趴下來,江楓才離開了屋子。
“嗷嗷,走,我們出去看看。”
*
“我只是個修身,我真不會祈祝……”
驕陽如火,烤的地上就像是冒出煙一樣,曾經富饒的水田已經變為乾涸的土黃色。
許瑕一身白衣,頭戴赤幘,白皙的額頭滿是汗水,幾縷秀發濕漉漉的粘在耳邊。
她黑亮的眼眸滿是急躁,解釋的嘴皮都要上火了,“我真的不會祈祝,我跟你說,不是所有讀書人都會祈祝的,要想讓田地能有效果,起碼得治國才行,那東西叫言出法隨!”
“你可以的,你一定可以的,就試試就試試,算我求求你了,”那人一把鼻涕一把淚,“真不行了,我真不行了,朝廷的賑濟不到,但是縣裡又來收糧了,那該死的鎮南將軍三番五次催刺史要糧,刺史拿不出來,就全部推給我們了。”
“只有一個辦法了,只要這茬糧食收了,我們就還能活,收不了的話,我也只能跟鄉親們一起逃命了。”
“大家鄉裡鄉親的,算叔求求你好不好?你幫下我吧!只有你的亭情況最好了,叔也沒別人可求了!”
亭長大多出自本鄉,像許瑕這種被硬貶到亭長的士子,聞所未聞。
他話說到這種程度,許瑕有口難言,又確實沒感覺他有絲毫惡意,隻得滿臉苦澀的被他往田埂上拉。
她在亭裡找大戶湊了錢,找江楓買了糧,又因為發現的早,挖了蓄水池,情況的確比一般亭部好,人扛肩挑的,至少能撐到這次收獲。
南州條件好,往日能一年種兩次,一次是秋種初夏收,一次是春種秋收,種的東西不一樣。
春種的基本上是沒指望了,只求能保住上次播種的。
其實本該四月中就能收獲的,現在卻快拖到六月了,許瑕現在也日夜憂心。
但是她也收到了縣裡的催糧,只不過她比這個亭長看的更透徹。
比如首輔的確發了災糧,但是數量很少,最多只夠一郡三個月而已,還猶有不足。
比如鎮南將軍怕兵變,向朝廷求糧,這次朝廷回的倒是快,送了第一批軍糧來,卻要求南州承擔後續的糧草。
刺史陸茗將大部分賑災糧留在了南安郡,剩下的糧食雖然分發出去了,但是如同石沉大海,反正許瑕是毛都沒看見一根。
她亭裡人不多,一個大裡,三個小裡,大裡就是敬老裡,離亭部最近,人口107,三個小裡加起來才167,整個亭部都沒上300,所以她才能自己湊錢加忽悠大戶,勉強支撐。
但是對其他人,她就真的回天乏術了。
更重要的是,這個時候,糧遠比錢貴,除了江楓,沒人會賣給她糧食的。
縣裡的糧價已經從一旦兩三千錢,漲到了一旦四十四千錢,就這還是限購的,她自己買覺得太貴了,更何況是百姓?
苦著臉站在田埂上,許瑕趕鴨子上架,硬著頭皮念道,“春種一粒粟,秋收萬顆子……”
地裡果然沒反應。
許瑕一邊繼續念,心裡哀怨極了。
她都隱藏的這麽好了,為什麽還有人能注意到她的亭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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