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冰姐,既然導演說在考慮考慮,那我們在談談關於片約時間的安排吧,你不是還在拍攝漢武帝嗎?兩邊都要兼顧,咱們可要把時間安排一下。”盛剛強見一向認死理的雲舒居然松了口,不禁長舒了口氣,然後趕緊進入這次會面的下一個環節。
“時間表你郵件給我,按你們的進度來。”秦月冰看了一眼雲舒身後的鍾,淡淡的說道,還不待盛剛強在說什麽,她邊站起身,優雅的穿上了風衣,帶上了墨鏡,轉身離開了,甚至沒留下一句再見,果然就如外界所說的那般惜字如金。
“雲導,我剛剛沒聽錯吧,秦小姐說,以我們的時間為主,是我理解錯了?還是她本來就是這麽說的?”盛剛強腦門上一堆問號,怎麽聽怎麽覺得這個邏輯不太對,若換做其他任何人,怎麽可能以一部客串的戲為主,再說,秦月冰的時間是最難約的,因為她從不做訪談節目,從不參加娛樂節目,從不接除演戲以外的任何邀約。可這樣大牌的女演員,現在居然丟出一句一切以我們的進度走。真是讓盛剛強滿臉的不敢相信。
“你讓徐偉去要一份風導那部劇的拍攝日程,我們盡量與他們錯開。”雲舒扶著額頭,腦袋一團亂,為什麽,秦月冰每次在她打算放下她的時候,卻總是出現來撩撥一下她。為什麽每次在她快要愈合的傷口上在來上一刀,讓那個傷口始終無法恢復。她的心情又開始反覆,糾結。腦海中始終縈繞著那個問題,秦月冰,到底還愛不愛她。只因為愛她,才這麽幫助她,可若是愛她,又為何對她這般冷淡,無情。可若是不愛,又為何屢次幫她。亂很亂,累,很累。她不願意去多想,更不願意去往好的方向想,因為一旦有了希望,若是變成失望,那種感受她已經害怕再去嘗試了。
雲舒腦袋亂的厲害,恍惚的走出咖啡廳,隻覺得自己需要透透氣,不知不覺,居然走到了季亦芙領她去的牛肉面館。雲舒回頭,果然,身後那個靚麗的身影如影隨形,雪花飄落,昏暗的路燈把季亦芙的身影拉的修長。她的臉頰被凍得紅紅的,黑亮的眸子如夜空中的星般璀璨。她隻穿著一件毛絨的衛衣,在這漫天飄雪的天氣裡顯得那般單薄。厚厚的雪地上只有兩排腳印,一排是她的,一排是季亦芙的。季亦芙見雲舒癡癡的看著她,雪花在兩人之間飄落,落在雲舒的眉毛上,就像是白眉道人,配上她那麽深沉的表情,更似有幾分像那些食古不化的茅山道士。想到這兒,季亦芙唇角露出一抹笑。而那笑容如同雪地裡的一束光,照在了雲舒心口。她內心那抹雜亂,在這瞬間消逝,腦袋裡全然想到了只有一件事。雲舒快步走到季亦芙面前,把外套脫了下來,裹到了季亦芙身上,握著她已經發紅的手放在嘴邊,吹了吹,想把自己身上所有的暖氣都給她。
“沒想到你還記得這裡。”季亦芙眸子深深的注視著雲舒,她的眉眼裡的關切,她看在眼裡。
“你為什麽不多穿兩件衣服,每次穿的這麽少。”雲舒皺著眉,看向季亦芙,她心疼她,很心疼,很心疼。
“怕轉過身的功夫,你就不見了。”季亦芙迎上雲舒的眼,唇角勾著笑,手指的溫度沿著她的掌心蔓延至她的心,她的溫暖全數是雲舒給她的。下一秒,她落入了雲舒的懷中,溫暖的擁抱,熟悉的味道,還有那強有力的心跳,全數是雲舒帶給她的。她的愛,很簡單,但凡是雲舒給她的,她都欣然接受。她把頭擱在雲舒的肩膀上,一隻手摸著雲舒的細軟的短發,很舒服,雖是指尖夾渣在點點雪花,她卻又未曾覺得寒冷。這個冬天,雖是她度過的最寒冷的冬天,但有雲舒,卻也覺得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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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坐在牛肉面館裡,一碗熱湯下肚,季亦芙漂亮的臉蛋上染上了一抹誘人的紅潤,身上披著的是雲舒的外套,已經數不清這是多少次雲舒把外套不由分說的套在她的身上,猶記得那個荒郊地裡的晚上,她的出現,她踩著自行車倔強的帶著她走了幾公裡地,隻為滿足她任性的願望。就在那個時候,她心裡對雲舒的感情已經悄然發生著變化。其實她心裡知道,愛上雲舒是遲早的事,因為自從得知她原來喜歡女生的事情,她的內心就莫名的高興,又莫名的期待著。說不清自己是什麽心情,隻覺得,她可以離雲舒近一些,再近一些。季亦芙目光落在雲舒身上,從小到大她沒有喜歡過誰的經驗,卻總是會在無數個夜晚記起雲舒的笑臉,唇角微微上揚,如沐春風。之所以一直沒有去接近雲舒,隻覺得自己還不夠優秀,知道雲舒與秦月冰是戀人,就越發覺得自己根本達不到為讓雲舒喜歡上的標準。果然,在那個酒會的夜晚,她精心打扮,鼓足勇氣終於想要踏出第一步時,還是被雲舒冷嘲熱諷了一番,撲面而來的挫敗感讓季亦芙想要變成鴕鳥,把自己隱藏起來。可當得知雲舒因為自己而被封殺,她還是選擇在此去接近雲舒,不管用什麽辦法,既然雲舒覺得她是個狡猾聰明的女人,那麽她就會把自己裝扮成那樣,愛一個人的終極不是成為和她一樣的人,而是成為她口中的所說的那樣的人。喜歡,便是不顧一切,季亦芙做到了。
“季小姐,這天寒,你多吃點牛肉。”雲舒把自己碗中的牛肉全數挑給了季亦芙,看著季亦芙一口一口吃掉所有的牛肉,雲舒臉上不自覺流露出一抹笑容。她腦袋裡閃過這樣的念頭,不管自己在痛苦,身邊若是總有季亦芙陪伴,也是件幸福的事情。可這個念頭很快就被她丟掉,她害怕這種感覺,她害怕原本花了六年時間日漸堅強的內心,再一次被打開,又再一次被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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