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後,傳來冰冷的女聲。秦月冰微皺著眉,發了一條短信過去。
“剛剛才看到新聞,聽說季亦芙出事了,你還好吧。”
過了沒多久,秦月冰收到了一條短信,“我很好,勿擔心。”短短數字,秦月冰卻感覺出柳青然在故作堅強。
她思索了片刻,又發過去一條,“季小姐在哪個醫院,我等下會去探望她。”
這一次,倒是她一發過去,柳青然的電話便打了過來,秦月冰接起電話,電話那端傳來柳青然略帶憔悴的聲音。
“亦芙隻受了些輕傷,不礙事,你不用擔心了。”
“那你呢?”秦月冰微蹙著眉,隻覺得柳青然的身體似乎並不太好。
“我很好。”電話那端傳來柳青然淡淡的聲音。
“你生病了?”秦月冰皺眉,聲音冷冷的中卻透著一抹關切。
“沒什麽大礙。”柳青然自知瞞不住了,忍不住的咳嗽從喉腔迸發出來,她用力咳了咳,調整了一下子姿勢。自知道季亦芙生病之後,她本應第一時間去探望,只可惜自那晚與秦月冰見面之後,身心俱疲的她,病來如山倒,連續幾天40度的高燒終是燒成了肺炎。後得知季亦芙身體並沒有什麽大礙,方才放下心來。
“你在哪,我來看看你。”收拾了一下,準備出門。
“不必了。”柳青然輕聲拒絕,她不想讓秦月冰看到這般落魄憔悴的她。
“你照顧了我六年,為何不給我機會,讓我也照顧一下你。”秦月冰握著手機,語氣透著幾分焦急。是愧疚吧,她在心中默默的這般想著。當年若不是柳青然幫她擺平了經紀公司的合約糾紛,初出茅廬的她,恐怕是要面臨著上百萬的巨額賠償。而作為等價交換的商人,柳青然只不過是按照她的平等利益法則,讓她做出了選擇。而她的選擇便是放棄雲舒,呆在柳青然的身邊,所有的選擇都是她自己的決定,為何到最後,柳青然卻成了罪無可赦的罪人,而自己卻這般聖潔高尚的站在這兒。她想了很多,但終是想明白了,當年,即便柳青然未出現,她與雲舒也不可能走到最後。因為,她們都太年輕了,也因為她們都太愛對方了。剛出社會的雲舒,肯定會不舍讓她跟著她一塊吃苦而放棄,而她也會因為債台高築而選擇獨自承受。這般的結局,數年後再想想都覺得可怕。若不是柳青然的出現,她會這般光鮮亮麗的活躍在娛樂圈嗎?而與雲舒這段前緣又怎會再續上。
“不用了。”柳青然捂著嘴,生怕咳嗽的聲音驚擾到了秦月冰。過了一會兒,她深吸了一口氣,悠悠的說道。
“月冰,你忘了你說的那句話嗎?對過去的人,最好的方式便是不打擾。”
秦月冰握著手機的手猛然間顫抖了一下,她臉上的神色一瞬間僵住了,她記得,兩人最後一次見面是在聖誕節,她依然是那個在柳青然面前高高在上,肆無忌憚的秦月冰,她把柳青然當做空氣一般存在了六年。把所有不能與雲舒在一起的錯全部歸結在柳青然身上,這般或許她能夠輕松很多。每每看到柳青然時,自然是恨,可時過境遷,再想想,她只是不願意接受當時自己的選擇,可那般選擇也是因為她自己造成的。總覺得若無柳青然橫插一足,她與雲舒便可以回到過去。可是,秦月冰閉著眸,淚順著兩頰滑落。可是,雲舒對她的這般無條件的寵愛卻終是讓她想起了柳青然。這般的愛,是負擔,更是壓迫,讓她感覺受累。她與雲舒就像是兩個溺水之人,聯系著兩人的便是一條叫做回憶的千斤重的鐵鏈,他們被這條鐵鏈纏繞在了一塊,兩人在不停的往上遊,試圖生存,試圖回到從前,可卻發現不知,若想要求生,最好的方式,便是丟掉這條鐵鏈,自尋方法。
“青然,我若是和雲舒已經回不去了,你也不願意再見我嗎?”秦月冰有些哽咽,聲音略微的有些顫抖。電話那端是永久的沉默,沉默到無聲。
“再等等吧,等我好了,我會見你的。”柳青然重重歎了口氣,緊蹙的眉,蒼白的臉頰又一抹惆悵,終是放不下啊。掛掉電話,柳青然坐在空曠的房間裡,眸子裡隱隱的上來了一股狠勁,這些年她為了保住這份偌大的柳氏集團不擇手段,當在放棄柳青然的那一刻,她才恍然明白,越想要抓住的東西卻會越快的流逝,於是她原打算借著這次的打擊放棄一切,離開這裡。因為這個偌大的a市再無任何吸引她停留的東西,可單單因為秦月冰,她不能。她拿起手機,撥去了電話。
“柳董,什麽事。”電話那端,律師盛遠顯然有些意外。
“小盛,那份自願放棄柳氏百分之二十股份的合同,你還未草擬好吧。”柳青然的聲音透著冷意。
“柳董,你終於想通了。那份合同我就一直沒有去做。”盛遠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然的笑容,可眼下卻又露出一抹愁雲。
“只是,就算你擁有這份股份,恐怕柳氏集團的那幫老家夥們也會聯合起來逼你下台。”
“我只需要和你確認合同的事情,其他的事情我自有安排。”柳青然唇角勾起一抹陰冷的笑容,掛掉了電話,她揉了揉太陽穴,從床上站了起來,走進了洗手間,鏡子中,她的臉色雖是蒼白,卻未因為歲月留下一絲痕跡。她理了理衣領,目光灼灼的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還未到四十,她怎麽著也應該再和那黃土都埋到脖子的老家夥們多鬥上十幾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