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嚴聽雪反而更加生氣了,“有什麽好問的,不管是不是,殺了她們,自然就不是了!”
苟梔也生氣,她心中明白事情不可能是那人說的這樣,嚴聽雪卻偏偏不辯解,傻乎乎地一股腦把這事認下了,甚至還自己添油加醋,生怕別人相信不是她做的。
“是這樣嗎?”她固執地看著西霜,又問。
苟梔的無視讓嚴聽雪更加惱火,她收起劍,上前兩步用另一隻手拉苟梔,不料卻被苟梔甩開。
這是她第一次被苟梔這樣對待。
她看著自己被甩開的手,在短暫的怔愣後,仿佛是有人往嚴聽雪心中正熊熊燃燒的火上澆了一杓油似的,“騰”的一聲,火勢往上躥了幾躥,迅速蔓延到了四肢百骸,連她的眼眸都燒成了紅色,握劍的手咯咯作響,顫抖不止。
但她還沒來得及說一句話,就被同樣惱火的苟梔搶了先。
“你能不能別什麽事都往自己身上攬,這件事明明就不是你做的,你為什麽就不能為自己辯解幾句呢?你就非要把自己往所有人的對立面上趕嗎!”
“我……”嚴聽雪啞聲。
“每次都是這樣,每次不管發生什麽事,別人都賴你,你也好,什麽事都認,不僅認,還要把這個莫須有的罪名坐實。她們都說你狠毒,說你絕情,說你貪生怕死,可你是這樣嗎,她們嘴裡說的人是你嗎?不是!”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第一次硬氣的苟梔。
這樣的氣氛也讓苟梔冷靜了一些,狗腿的本性再次回歸,震驚於自己竟然這樣不要命地對大腿大吼大叫,覺得自己很有可能要小命不保了。
她小心地觀察了一下嚴聽雪的臉色,再次出口的語氣虛了許多。
“主子,我覺得這事不是你做的,你覺得呢?”
說著,她又覷了眼嚴聽雪,感覺大腿好像還沒緩過神來,再接再厲,“這不是西霜正好也在,咱們問問清楚,把內奸抓出來處置了,大家一起走,多安全啊。”
“你覺得只有我保護不了你?”嚴聽雪已經從震驚中出來,抓住關鍵詞反問道。
這事苟梔肯定不能認。
“當然不是了,我就是覺得,大家一起走,互相有個照應,再說了,人多眼睛多,說不定發現的寶貝更多呢,嘿嘿。”
“哼,廢物。”嚴聽雪鄙夷道。
人多,搶寶貝的人自然也多,連這都想不到,果然是個小廢物。
……不過,勉強還算討喜吧。
感覺嚴聽雪火氣已經差不多下去了,苟梔一邊心中暗歎這條大腿果然好哄,一邊再次看向被忽略了的西霜。
西霜也正看著她,不知在想些什麽,隨即移開了視線,對一側的眾人說:“方才確實有人推我,但不是少宗主。”
一開始站出來的那人驚道:“當真?不是她,那是誰?”
西霜的眼睛直直看向那人身側。
視線對面,正是一開始拉著那人的,她的朋友。
“絲珍?!”那人大驚失色,“這不可能,珍珍不是這樣的人!”
被叫做珍珍的人沒想到最後自己竟然成了視線中心,連呼無辜。
這個珍珍平日裡膽小怕事,性格內向,大家也算是了解,每個人面面相覷,不相信這件事是珍珍做的,珍珍自己更是淚眼盈盈,委屈至極。
“西霜,你可不要為了幫人脫罪,隨手指認。”那人說道。
一旁的邵永卻是若有所思。
“我聽說,小秘境裡有一種異獸,沒什麽本事,什麽都打不過,全靠一種叫‘幻化’的天賦謀生,能隨心所欲地幻化出任意物種的模樣,憑肉眼絕對無法辨別。宗門內曾有師兄們遇到,那異獸幻化作他們同伴的模樣,多次使計挑撥離間,險些叫他們全軍覆沒。”
眾人聞言,悚然一驚,腳下不由自主地離珍珍遠了些。
珍珍含著一泡眼淚,眼底滿是無辜。
邵永又道:“那異獸雖將幻化使得幾乎天衣無縫,但仍有一個破綻,它不會流血。”
但珍珍的手臂上是有血跡的。
剛經過一場大戰,除了嚴聽雪,大家都多少負了傷,珍珍也不例外,雖然傷勢較輕,但手臂上確實有血。
只是不等眾人松一口氣,一道銀光閃過,竟是西霜將束發的銀簪甩了出去,劃過珍珍的臉頰,最後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有人豎起眉毛正要指責,就聽旁邊同伴喊道,“快看珍珍!”
眾人定睛一看,珍珍臉上已被劃破,傷口處卻只有藍色液體蠕動,絲毫不見紅。
頓時吸氣聲一片。
邵永反應最快,縱身過去,一劍便削下了“珍珍”的頭顱。
幻獸唯一的自保能力就是幻化,當幻化被人揭穿,殺死不算難事,當頭顱被砍下的那一刻,它的身體連帶頭顱都蒸發成了藍色的氣體,回歸秘境。
死得竟是如此輕易。
眾人眼中紛紛透露出這個意味。
“但是活著的時候,差點弄死所有人。”苟梔適當插刀。
雖然知道不能怪她們,但這些人確實是連詢問西霜都沒有就把矛頭對準了嚴聽雪,言之鑿鑿地認定她就是凶手,苟梔心中還是有些怨氣的。
報仇是不想了,拿話擠兌一下還是很可以的。
其余人面面相覷,自知理虧,倒也沒有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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