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左笙一如既往在拍戲,倒也看不出什麽異樣來。見到萬宜寧來了,她對著萬宜寧笑了笑,示意萬宜寧等一等。
等待的過程中,焦希希湊到萬宜寧耳邊對她說:“接的人到了。”
正好付左笙拍完了最後一條,衝著萬宜寧跑了過來。
萬宜寧攬著付左笙的胳膊說:“還有戲要拍嗎?”
付左笙想了想接下來的安排,說:“可以午休一下。”
萬宜寧點了點頭,道:“那收拾收拾,我們去見一個人。”
付左笙莫名其妙,道:“見誰?”
萬宜寧並沒有回答。
這個答案直到坐在咖啡館裡的時候才揭曉。一個長相甜美的女孩子坐在對面,對付左笙伸出了手,笑道:“你好,我是袁亦如。”
袁……亦如?
付左笙吃了一驚,余光瞥了萬宜寧一眼,卻看不出深淺。
袁亦如身後站著一溜兒彪形大漢,看著挺可怕的。長相和精神氣質卻不如付左笙想象地那樣不堪——面對一個“死皮賴臉”的未曾蒙面的“情敵”,是個人都會下意識醜化的。
這是幹什麽?當著萬總的面對自己示威?還帶著這麽多保鏢?
難道是怕自己最近武功精進,生起氣來直接把她打死了?
付左笙腦袋裡活絡著,就看見袁亦如又笑了,道:“這可不是我的傑作,我剛看到的時候也嚇死了。”
付左笙於是看向萬宜寧。
萬宜寧緩緩道:“怕你太久沒來了迷路,所以找幾個人帶帶路。”
袁亦如努了努嘴巴不說話,自然是不相信這個說法的。
付左笙也不相信,她盯著萬宜寧正義凜然的臉看了兩秒,然後握上了袁亦如的手,道:“你好,我是付左笙。”
萬宜寧開口問:“所以,你為什麽突然回國?之前不是在美國呆的好好的嗎?”
袁亦如說:“回來看看你啊,也不知道自己放下了沒有,來測試咯。”
袁亦如神情輕快地說完,又喝了一口咖啡。
從資料上看,袁亦如今年十九歲,的確是比付左笙稍微年輕一些的,即使在包養這件事情上她姑且算是“前輩”。
她的眉眼裡洋溢著雌雄莫辨的少年意氣,雖然面對著喜歡的人,雖然身後站著一排盯著她的保鏢,她也不像傳言中所說的那樣萎靡瘋狂。
付左笙幾乎要懷疑自己聽錯了八卦。
看上去萬宜寧也不是很擅長應對這類角色,她沉默了一瞬才問道:“放下了嗎?”
袁亦如仰頭把咖啡喝完,隨後把咖啡杯放在碟子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再來一杯!”她對著服務員說,隨後才回答萬宜寧的問題:“放下倒是放下了,不過跟剛剛的咖啡一樣,有點苦……”
“嫌咖啡苦,那你還要再點一杯?”付左笙忍不住說話了。
“可單戀這回事,不就是越苦越甘之如飴的嘛。”袁亦如說。
付左笙頓了頓,突然覺得袁亦如挺有意思的,至少比想象中有意思。
於是她露出了這次會面以來的第一個發自真心的笑容,說:“深有體會。”
萬宜寧詫異地打量著付左笙,深有體會?笙笙難道有單戀的人?
反倒是袁亦如諱莫如深地笑了笑,然後問萬宜寧:“萬總喜好好像變了。”
“嗯?”
“之前不都是喜歡我這種青春活力無敵美少女的嘛,”還是年輕好,說出這樣臭不要臉的話也不違和,反而意外地可愛,“什麽時候換口味喜歡這種藏著掖著不說話,眼神又滄桑的老女人了?”
付左笙“你!”了一下,有心做出一個生氣的表情,最後卻沒有繃住,撲哧笑了出來:“誰老女人了,我才24好不好?”
“可是看起來像28歲了。”袁亦如說。
本來該是情敵的兩個人反而在這裡談笑風生,萬宜寧有些看不下去了,敲了敲桌子,說:“說正事。”
袁亦如“哦”了一聲,正好咖啡也上來了。她喝了一口咖啡,才道:“不管你們查到了關於我的什麽,那些都不是我乾的。”
撞車事件的嫌疑人、死纏著不願意離開萬宜寧,這些八卦加在一起,使得袁亦如的形象格外可怖,仿佛是一個沒有三觀和底線的蛇蠍美人。現在見到真人,才發現明顯是一個直來直往的活力四射小妹妹。
所謂相由心生,不管袁亦如是不是真的表裡如一,付左笙就已經傾向於相信她說的話了。
萬宜寧沉默了一會兒,說:“我知道。”
袁亦如很詫異,說:“欸?早知道你相信我,那我就用不著回來自證真心啦!”
付左笙聽在耳裡,暗自“嗯”了一聲:果然跟她猜的沒差,袁亦如並不是幕後黑手。
“那你知道是誰栽贓我嗎?真的好討厭好無恥喔!”袁亦如義憤填膺。
“這個先放一放,我還有個問題要問你,”萬宜寧說:“那套房子我的確沒送給你,對不對?”
問這話的時候,萬宜寧眼神一直放在付左笙身上,倒叫付左笙莫名其妙:你的房子,有沒有送給袁亦如,關我什麽事?
袁亦如眼睛一轉,說:“當然送我啦,不然我哪裡來的錢出國讀書?”
萬宜寧頓時氣結:“你!”
可看向付左笙,表情卻並沒有變化。
袁亦如笑了笑,說:“哄你們噠,金屋藏嬌,我都不是嬌了,進屋怎麽可能送我,你說對不對,小笙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