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清明的燈光照在上面,襯的昏昏黃黃,還有些暖融,竟意外的多了一些不屬於這個季節的溫度。
兩人沿著街道走著,腳底下還時不時傳來細微清脆的聲響,是落葉被折碎的動靜。
忽然間,薑韻停下了腳步,只是手裡還緊緊牽著那人的手。
許沁柔一無所覺,仍是輕步往前走, 可是手裡的張力讓她頓在了原地。
那人站在一棵樹下,輕輕將她的手往那邊拉了拉,眉眼間溢著的都是可見的愜意。
許沁柔心軟,走過去,在她面前站定。
“怎麽不走了?”
薑韻笑了笑,手上用了些力氣,將那人拉近,又暗暗換了個位置。
不得不說,天時地利人和,所有的好處都被薑韻佔盡了。
她直接將許沁柔推靠在身後的樹上,然後俯首看她。
許沁柔不解,抬眸看她,忽然間覺得這幅場景熟悉的很,好像在哪裡出現過一般。
驀然,那些記憶衝出重重包圍圈,將她腦海間全然侵佔。
那些流轉在她耳畔濕熱的喘息,和那些讓她心動難抑的話語,都好像發生在昨天一般。
“許沁柔,你讓開些,我不舒服。”
“怎麽,還想再咬一次嗎?”
想起這些,她陡然有些臉紅,有些不好意思再看著眼前的人。
薑韻卻不打算放過她,剛剛勢如破竹的是她,現下軟潤可欺的也是她。
分開看是別有的滋味,怎麽合起來看更是這樣惑人心扉,直把人弄得心癢難耐。
薑韻伸手,將她垂落在耳畔的一些卷起,提落到上方,白皙軟小的耳朵夾住剛剛好。
指尖帶著初秋的涼意,雖然只是一觸即離,那份冷清的感覺仍是在方寸之間縈繞不去。
許沁柔隻感覺有些恍惚,她看見面前的人俯首而來,身形纖細,卻仍是將那些燈光遮的嚴嚴實實。
一時間有些恍惚,看的不分明,可是身體的本能讓她閉上眼,微微前傾。
可誰知那人卻是輕笑了一下,聲音不大,可裡面調笑意味十足,她有些不好意思,剛要睜眼。
唇上便有了一片溫熱,腰後也被她的手牢牢掌控。
時間好像很短,也好像很長,許沁柔感覺自己失去了所有的感知。
唯一能知道的,就是唇上的揮之不去的溫熱,和身前的那個人。
陡然間,她有些緊張,伸出手去緊緊環住那人的腰身。
適時,那片溫熱也離開了。
她睜開眼,看著薑韻,所幸裡面還有幾分清明,可更多的還有幾分疑惑。
薑韻看的清楚,她的眼睛好像在質問自己:你怎麽不親了?
眼下心便軟成了一片,將人攬入懷裡,輕輕擁著。
“是我不好,有些克制不住了,都是剛剛的許老師太迷人了。
怎麽給我撐起腰來竟是這樣的霸道硬氣,一時間有些心癢難耐。
本想著親一親就好了,可是親過的許老師軟的又讓人心驚。
這可怎麽辦才好啊?”
薑韻的話裡有著難見的癡纏和嬌意,一句句一字字闖入許沁柔的心間。
像是在空曠的原野墜入的一點火星,帶起勢不可擋的燎原之意,越燒越旺,越燒越灼熱……
她低下頭,伏在那人的肩膀上,聲音低的快要聽不見。
“韻姐姐,回家吧。”
韻姐姐,回家吧。
既然不知道怎麽辦才好,那就回家吧。
拆入果腹,癡纏成夢,夢境婉婉,一重又一重。
顧清坐在車後,側身靠在門上,心不在焉的看著窗外。
落葉紛紛揚揚,燈光暖黃,在車窗裡轉瞬即逝。
顧國恩開著車,兀自沉著一股氣。
兩人都沒有說話,氣氛實在安靜的有些過分,他抬起眉眼,從後視鏡看向一直沉默的顧清。
“顧清,沒什麽想問我的嗎?”
終是他自己有些沉不住氣,經過今晚這麽一遭,仿佛什麽執念都沒了。
回想起當初不管是和他爭鋒相對的顧清,還是如今和他據理力爭的許沁柔。
她們所說的都是他想要掩蓋的事實,只有這樣,他才有底氣,才有理由,去折磨著別人也折磨著自己。
可是他沒想過,無端端的折磨,帶來的會是看不見的隱患。
所以他最後只是挺直了腰背坐在那裡,不發一言,有些累了,也有些怕了。
他還有妻女呢,不顧及自己,也要顧及她們的。
聽見他的話,顧清有些意外,她收回視線,轉頭看向前面正在開車的男人。
“問什麽?”
“我今天為什麽會來?”
顧清嘴角揚起一絲不明顯的弧度,不知怎的,忽然就想到了那人對她說的話。
“顧小姐還是等人來接吧。”
然後自己怎麽回她來著,對,三識不全,五谷不分的傻子?
想起他和薑韻的對面,差不多也將事情猜的七七八八。
想到這,顧清笑了笑,抬手摸了摸鼻尖。
“不是來接我的嗎?”
男人動作怔了一瞬,想想倒也是,的確是來接她的,想起今天發生的事情,心裡百感交集。
“對,爸爸是來接你的,還有……”
說著,他轉頭看了一眼後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