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好好感謝人家小清,不然,你可沒機會問……要不要你……”
說著,又撇過臉去,看著窗外。
她一句話說的無波無瀾,姿態清雅,仿若不足輕重,卻讓一旁的兩人面色各異。
薑韻的眉在這句話後湊的更緊了些,小清?什麽時候這兩人這麽熟了?就算是熟了有必要叫的這麽親熱嗎?
“對不起……”
就在薑韻想入非非的時候,顧清突如其來的道歉打斷了她紛飛的思緒。
這句話來的實在有些突然,引得薑韻和許沁柔齊齊看向她,有些不明白這人怎麽好端端道起歉來了。
方才大家都有著自己的考量,因此沒有注意到顧清的變化,這下只看著她,便發現她局促的緊。
嘴唇抿的緊緊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樣只能用鼻子出氣的緣故,臉上憋出一片的緋色,呼吸也急促的緊,總覺得稍不注意就會昏過去。
許沁柔看的有些心驚,她走近了些俯身道:“你還好嗎顧清?”
顧清應聲抬起頭,對上許沁柔那雙溫柔似水的眸子,轉而又看向薑韻,那人面容上也泛著些擔憂的神色。
是啊,該做出決定了,堅定些,她們這樣好,不該一而再再而三遭受這些無妄之災。
想到這,顧清用力閉了一下眼,然後又睜開,對著許沁柔輕輕笑了一下:“我沒事。”
說著,她將一直斜挎在自己身側的包拿過,拉開拉鏈,從夾層裡緩緩拿出一些東西,握在手心裡,緊緊地。
兩人都在一旁看著顧清的舉動,不知道她要幹什麽,只能感受到這人的情緒不穩定,掙扎中帶著些彷徨。
“這是錄音筆和當初真正的屍檢報告……”
薑韻還沒反應過來顧清說了什麽,手裡就被塞了些東西,帶著些溫熱,是剛剛那人抓的太緊的緣故。
薑韻攤開掌心,赫然是一隻黑色的錄音筆,還有一張被折疊的有些小的紙塊,細細看去,上面沾染著很多已經乾涸的膠水的痕跡。
她不解,抬起頭來,對上顧清有些飄忽不定的眸子:“這些是什麽?”
顧清抓著包的手指因為太過用力,指尖泛白,指骨又是顯目的紅,她猛地站起身來,一副要離開的架勢。
“裡面的東西或許對你們有用,等我……等我離開了再打開,我……我先走了……”
說著,便快速的往外走去,仿佛後面有人在追趕一般,可是真正當她將手放在門把上的時候,她又停了下來,背對著兩人,聲音帶著啞意。
“一直以來給你們造成了很多傷害,我知道我沒有資格,但我還是想和你們說一聲對不起……
那些東西,你們想怎麽處理都可以,不用……不用顧及我,還有,好好休息,祝你早日康復。”
說完,顧清便再沒有停留,打開門走了出去,所有的動作一氣呵成。
來的像陣風,走的也像陣風。
顧清離開後,薑韻和許沁柔互相對視了會,然後都看著顧清留下的東西若有所思。
這下兩人才忽然明白過來,那個女孩方才掙扎的神色是為什麽,然後又做出了怎樣的選擇。
另一邊,顧清出來後遊蕩了許久,她一個人在路上走走停停,從天青雲白走到星雲重墨。
那隻錄音筆是顧國恩和那些人的計劃的內容,在發現他策劃了許沁柔的車禍後,顧清便留意著他所有的行動。
可是哪怕在家裡,顧國恩也防范的緊,再難有機會打聽到有用的信息,恰巧前段時間不知道出了什麽事,他忙了許多,甚至於忽略了很多細枝末節。
顧清就尋了一個他不在的時間,藏了一個錄音筆在書房裡,她仍記得自己拿回聽完裡面對話內容後的心悸。
於是這才有了她去酒吧找薑韻的一幕,好像來得及,也好像沒來的及。
那人被傷的命懸一線,但萬幸,終究在幾番驚險後從鬼門關被拉了回來。
街上人來人來,充斥著熱鬧和喜悅,她忽然間發現,明明那樣觸手可及的幸福,卻是她現在苦求不得的。
顧清深深歎了口氣,抬頭仰望頭上的星空,心中有些悶悶的。
她有些迷茫,她不知道自己今天那樣做到底對不對?
不,不如問她後悔不後悔?
顧清不是沒有懷疑過她哥哥,她還記得很久以前,便偶爾會有一個奇奇怪怪的女人蹲守在門口,然後猛然間衝出來,對著他們大罵。
“顧建成,你個表裡不一的狗東西,你毀了我,你毀了我,這是你妹妹吧,我祝她以後遇到的男人都和你顧建成一樣,祝她身無完好,體無完膚!”
“顧建成,你個□□犯,你讓我抬不起頭來做人,你讓我被所有人指指點點,憑什麽你穿的衣冠整齊,就又是個好人了?”
“顧建成,你不得好死!你一定會下地獄的!”
那些謾罵的聲音一遍一遍在顧清腦子的回蕩,好像一個個詛咒一般,在她腦海裡揮之不去。
她記得當時顧建成也變了臉色,卻還是很快走到她面前,把她護在懷裡,一如既往的呵護姿態。
“沒事,這些人就是被公司辭職了,心裡面不平衡,來找事的,走吧,我們回去,哥哥會處理好的。”
當時顧清年紀小,顧建成說什麽她就信什麽,而且那些事情她也沒想多去了解,後面發生許許多多的事情後,她才發現,一切都是有跡可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