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保大凰……”記憶中的凰皇面對著自己的刀尖不停地顫抖。

　　“好，朕留你子民性命，你的子嗣也會順利即位的……”女人的聲音清冷好聽，在凰皇聽來卻宛如惡魔。

　　等到血染金殿，匕首被丟棄，凰皇虛弱著，神情癲狂不已，顫抖著隻余下了重複的一句話。

　　“朕是皇帝啊……你怎麽敢……你怎麽敢……”

　　女人抬起眼簾，見著那石門轟然落下，將人世永遠阻隔，也將有些事情永遠封存。

　　慕容徹的唇邊勾起一絲笑意，恐怕凰皇至死也沒讓人發現，她的身上現在滿是被刀劃出來的“慕容”，直到臨死，竟好似是以她慕容氏姓氏下葬了一般。

　　自古成王敗寇，青史人書，過去的時光只要沒有人記得，那就是永遠的秘密。

　　女人的目光落在於草地之上跪拜的少女身上，她是如此美好，這輩子她慕容徹被命運推著，配不上這樣的乾淨，而她會展開她的羽翼，一輩子護著眼前的少女，那些世間的醃臢之事永遠都不配被眼前的天真純淨少女知道。

　　帝王婚禮籌備當需一年之載，聖上交代要極盡隆重與盛大，朝中大臣忙著，每日上朝之前相互對視皆是苦笑，要娶癡兒女后，這難道不是昏庸，宮中侍女也對聖上夜夜與癡兒同榻而眠眼觀鼻鼻觀心，只怕聖上一旦震怒，她們就是要掉腦袋的。

　　又有幾位朝中的重臣忠臣以死相逼地勸諫，人之將死，其言也真，什麽樣的話都罵得出來。

　　女官的衣領被揪起，青燈之下帝王的瞳孔承載著涼薄的笑意，語氣仍是那樣難以捉摸的輕歎。

　　“你們一個個……口口聲聲地說朕是暴君……你們出去看看瑞玨的百姓現在相比於之前過得如何，左右不過是朕殺了些朝廷上的殘黨敗類罷了，你們看不到朕的勵精圖治，看不到朕的為民圖謀，你們卻能看到朕株了那種禍害民間的貪官的九族……”

　　“至於朕的婚事……實在是不勞諸位臣子再行操心了……”

　　“朕治理自己的國家，愛自己的女人，青史愛怎麽寫就怎麽寫，朕本來也不在乎……”

　　百年之後，何人知曉今世傾戀。

　　第46章 公主X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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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大凰接過來的長樂公主癡病痊愈一事，讓瑞玨皇帝聖心大悅，於宮中設下酒席盛宴，讓本來上下大氣不敢出一口的朝廷，多了些許的繁鬧景象。

　　蘇韻醒來這些時日，每日都被徹姐姐親自照料得很好，在瑞玨的皇宮之中遊玩流連。瑞玨國風以烏為尊，長樂公主一身鮮豔穿梭之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穿過環繞的雕欄畫柱與青色石山，蘇韻常愛去觀賞禦池中的遊魚。

　　今日蘇韻又在逗弄著那些俶爾遠逝生靈，腰間卻突然被人攬住。

　　從烏金朝服刺繡複雜的觸感之上，蘇韻就已知曉來者是何人，果然耳邊就響起了背後女人清冷的聲音，夾雜著不易察覺的嗔怪。

　　“韻兒如今看魚都能看得出神，難道這魚竟比姐姐還要好看……”

　　蘇韻回頭對上了女人略微含笑的雙眼，水潤的雙眸中都是無奈，徹姐姐現在怎麽居然連這宮中景物的醋都吃。

　　但是她終於等到徹姐姐下朝啦。聽聞今日宮中將會設下晚宴，少不得要回到宿瑤宮裝扮一番，自她醒來起，她的衣著裝扮皆是徹姐姐親力親為，竟絲毫不許假手他人。

　　入夜，宮簷殿幾燃起千燈，青銅的燈器沿著刺有雙凰飛天的真絲地毯一直蔓延到整個宮內，如同火光照月，水中看影。千扇菱格宮門之內，玉階彤庭，萬人跪拜，恭賀萬歲。

　　大殿的白漢玉石皇座之上，年輕的帝王黑袍深沉而懷中著紅錦飛鸞袍的少女嬌羞，青色地紗飄蕩，共看宮中舞妓的水袖擊打金鼓，青銅酒樽傾倒而下的佳釀恰恰倒映出了佳人顏色，女人的長指著筷一點，就送到了少女水潤的唇邊。

　　蘇韻抬頭疑惑地看了看女人，雙唇輕張，含住了筷子，隻覺得這酒液意外的甘甜，卻錯過了女人瞥見這景象時深沉的神色。

　　嘗到好處的蘇韻，伸出小手去拿酒杯，卻被移走，蘇韻想著徹姐姐可能是怕這酒醉人，便開口問道：“徹姐姐，這酒韻兒可會喝醉？”

　　而女人卻搖晃著酒液，紅唇輕抿，寬大的袖袍一擋就阻擋住了庭下大臣的眼色，被長指插進發髻渡酒之時，少女不由得抓緊了女人的衣襟，感受到了這酒液竟比剛才品嘗到的還要甘甜，直熏紅了少女的臉頰和耳廓。

　　等到皇袍放下，女人欣賞著少女的顏色，像是怕錯過片刻，良久才輕聲含笑反問。

　　“韻兒現在覺得……這酒是醉不醉人的？”

　　“醉……醉人……”瓊漿玉液就如同的這宮中的奢華一般，誘人而又醉人，僅此一點，少女的眼神中就逐漸泛上迷茫些來，眸光搖晃，絲竹之聲都逐漸飄渺遙遠。

　　女人見著少女這般，眼下遮擋不住寵溺，揮手招來侍女讓她們把少女護送回宿瑤殿，才繼續與朝臣觥籌交錯，聽她們那些不絕於耳的賀詞。

　　等到宿瑤宮中的珠簾環佩再次作響之時，在女人的眼中，正見少女趴於自己的黃金鎧甲之上，迷蒙半睡，紅裙金甲，好生媚人。

　　“韻兒為何喜愛這鎧甲？”女人饒有興致地欣賞著這幅景象，多少次，她穿著這副鎧甲出生入死，就是為了今日能再擁抱到眼前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