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點?”
現在已經將近晚上十點鍾。
“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覺車慢了。”
司機的聲音適時響起,“前面好像是在修路,少了兩條車道,應該過了修路的那個地方就好。”
“趙小姐,不用擔心,我是提前過來的,咱們就算慢一點,也能趕在老板下工的點到。”
車流逐漸變慢。
速度一度慢到趙意眠忍不住點開開心消消樂玩了起來。
她有點小小的暈車,如果車輛在快速行駛的話,偶爾回復一兩條消息可以,長期查看屏幕就不行,但像現在幾乎是用蝸牛挪動的速度在走的話,她就可以玩兩把消消樂。
她玩遊戲的水平並不高,純粹是靠時間來磨,過不了關就再來一次,反正消消樂活動很多,動不動就是長達半個小時一個小時的無限精力,有時候玩得趙意眠都吐血了,無限精力時間還沒有用完。
司機耐性也很好,和前面的車保持著距離,不緊不慢地開著。
不過並不是每一輛車的司機都有他這麽好的脾氣。
在車道合並的過程中,本來應該是兩條車道一邊一輛這樣匯合。
但架不住總有那麽幾輛車好像趕著去投胎一樣見縫插針的擠進去。
滴滴——
被激怒的司機用力地按了按喇叭。
開著窗透氣的趙意眠揉了一下耳朵。
抬頭就見一輛麵包車正逼著一輛車給它讓位。
“這車好沒素質哦。”
她跟司機吐槽道。
司機大叔附和,“有些人開車就是不講理得很,遇見這種人你能有什麽辦法呢?你也沒辦法,只能讓它,畢竟比起搶那一分三十秒的,還是自己的安全重要,沒有必要和它爭一時之氣。”
說著話,趙意眠他們的車也開到了施工的地方,準備並攏到另一條車道。
司機向左轉動方向盤,趙意眠低下頭,手指在屏幕上滑動——
砰。
她的腦袋重重地撞在了車門上,眼前陣陣發黑。
司機踩下急刹。
他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衝外面吼道:“有病啊!”
余光見趙意眠低著頭,他擔憂地轉頭問道:“趙小姐,你怎麽樣,有沒有撞到哪裡?”
女孩低著頭,一隻手緊緊地攥著手機,一隻手攀著副駕駛的椅背。
聽見他的問話,好一會兒才道:“叔……我想吐。”
……
沈明初收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趕往了醫院。
司機對讓趙意眠受傷了這件事很愧疚,這個中年男人,臉上愁苦的幾乎要滴出水來,“老板,對不起,是我不夠小心……”
沈明初知道現在不是計較這件事情的時候,她強忍著焦慮問道:“情況怎麽樣,醫生怎麽說?”
“醫生說是二級腦震蕩,沒有明顯的顱骨損傷,需要住院觀察,現在人正在病房裡輸液。”
司機辦事還算利落,醫院也是私立醫院,價格貴但是服務周到,趙意眠進來就被安排了單間,沈明初沒進來多久,醫生就趕了過來。
“是病人的家屬吧?”
“是,我是她的妻子。”
“那我跟你說一下病情……”
醫生說的和司機說的出入不大。
只是交代了更多恢復期間的禁忌。
“飲食清淡,禁食辛辣,二級腦震蕩一般不會有嚴重的大腦損傷,但安全起見還是要住院觀察幾天,盡量不要挪動病人的身體,臥床靜養……”
沈明初將醫生交代的每一個字都牢記在心裡。
醫生走後,她看向床上的女孩,趙意眠緊閉著雙眼,靜靜地躺在床上,頭上破損的傷口,已經包扎好了紗布,嘴唇的顏色慘淡,放在被子上的手上插著輸液的針管。
“把車禍的前因後果跟我說一道。”
“……並道的時候,有一輛保時捷插隊,我避讓不及,對方直接撞了上來……趙小姐應該就是那個時候撞到了車門上,撞到了太陽穴,一開始她只是說自己想吐,然後突然就暈了過去……”
房間裡很安靜,司機說話的聲音也很小。
然而他卻能夠感受得到,有熊熊的怒火在燃燒。
“辛苦你了,這件事情不關你的事,謝謝你把眠眠及時送到醫院來,你有沒有受傷?不然也讓醫生檢查一下吧,肇事者的名字知道嗎?”
哪怕此時胸腔中怒火萬丈,沈明初也知道這件事情不是司機的錯。
“我、我沒什麽事,老板,對不起,我、我沒留下肇事者,我看趙小姐出事,心裡太慌了,直接就開車把人送醫院來了,沒來得及找肇事者……”
“車型你還記得嗎?”一直沒說話的楚瑜開口問道,“姐的車都有行車記錄儀,前後左右都裝著攝像頭,那輛車撞了你,攝像頭裡應該拍到了車牌號碼,出事的是主乾道,現場應該也有攝像頭。”
“……麻煩你了楚瑜。”
沈明初沒說麻煩什麽,楚瑜已經聽懂了她的話。
她對沈明初說道:“姐,眠眠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大問題的,我帶著陳叔去看一下行車記錄儀,順便報個交警,你先照顧好眠眠。”
兩個人走後,房間裡就只剩下趙意眠和沈明初。
沈明初看著躺在床上的人,伸手握住了她沒有插著輸液針的那之手,將額頭貼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