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茹茹低垂著眼簾,用著最輕柔的聲音,說出最傷人的話,道:“是啊,畢竟之前的那些回憶對大人而言,算不上重要,當然,也包括司絮小姐呢。”
在旁沉默不語的阿曼忽然對劉茹茹出了手,她只是漫不經心地看了眼劉茹茹,劉茹茹臉上的笑容就出現了裂痕,撲面而來的力量,讓劉茹茹忍不住單膝跪地,那高傲的頭顱被力量壓製垂了下來,從嘴角溢出的鮮血滴在了地面上。
鮮血“滴答滴答”地響著,劉茹茹失去了淡雅的偽裝,她瞠目地看著那灘血液。
大人在維護那個輔妖師!這怎麽可能!
“聒噪。”
司絮眼神有瞬間的柔軟,忍不住看向阿曼。
但她面無表情,高貴冷豔,好似剛剛出手的人並不是她。
這讓司絮無奈地咬了咬唇瓣,剛才還說不記得自己,現在又維護著自己,這算是什麽,對我的施舍麽?
司絮越想越難受,她看到阿曼的冷漠,心就疼的厲害。
生氣、埋怨,這些負面的情緒全部交織在一起,令司絮產生了強烈的怒火。
她揚起手來就給了阿曼一巴掌,滿眼的委屈,控訴地說道:“這一巴掌,是你忘了我的利息!陶曼,你現在就從我家裡離開!”
其他妖精則被司絮的舉動給嚇得倒吸一口冷氣,她們在想,司絮的下場一定很慘,她打的可是阿曼啊!
有的妖精都忍不住閉上了眼睛,不想看接下來的血腥場面。
在她們心裡,阿曼是尊貴高傲的,她是最強大的妖精,也是妖精們多年來的管理者,所以從來沒有人敢去挑釁阿曼的威嚴,這是她們第一次見到弱小的輔妖師膽子竟然大到敢去虎口上拔須。
劉茹茹想也不想就呵斥道:“司絮,你找死!”她怨毒的怒視著司絮,如果不是剛剛才被阿曼教訓過,她絕對要給司絮一個苦頭吃吃。
但是挨了打的阿曼卻只是用舌尖抵了抵面頰,沒有動怒,平靜地注視著司絮,望著因為氣憤所以臉頰紅撲撲的司絮,她眯了眯眼睛。
那雙桃花眼裡尋不到半點兒溫情,但是司絮沒有感到任何的懼意,眉眼生動地回瞪著阿曼。
你忘了我,你還有理了是不是?看我做什麽,我打的就是你!
莫名的,阿曼就是看懂了她的眼神。
她收回了視線,冷聲道:“我會再次聯系你的。”說罷就先行離去,她背影疏淡,但任誰都能看出阿曼氣質的變化。
“就…就這?”
“大人這就走了?”
她們大眼瞪小眼,不可置信地問著。
剛才大人出手教訓劉茹茹時的狠戾,她們可沒有忘記,劉茹茹只是說了些話就挨了打,怎麽換到司絮身上,大人什麽反應也沒有?
可真是雙標又護短的大人啊。
有了這一出,司絮這個輔妖師她們就更不敢得罪了,連她們的大人司絮都敢打,誰知道這個輔妖師會不會發瘋的用百妖鈴對付她們。
這麽一想,其他妖精忍不住就衝著司絮友善的笑了笑。
“司絮小姐,我們就不打擾您了,再見再見。”
司絮緊繃著一張小臉,二話不說就關上了門。
她站在原地,眼眶還是微微紅著,巴掌大的臉蛋兒滿是傷心無助,她低聲呢喃著:“她怎麽就突然忘了我啊。”
發生了這種事情,司絮哪還有什麽心情回學校,她環顧著房間裡的擺設,處處都有著她和阿曼的回憶,就連擺在桌上花瓶裡的那朵玫瑰花,還是阿曼之前送給她的。
司絮小心翼翼地撿起落在地上的花瓣,手心裡的花瓣已經枯萎,再想到剛剛頭也不回就走的阿曼,她的淚珠就像斷了線的珍珠,蹲在地上雙手抱著膝大哭起來。
沒有了那群討厭的妖精,司絮當然也不用繼續偽裝堅強,她可以肆無忌憚的哭出來,不用擔心會被妖精笑話。
其實她打阿曼的那一巴掌,在揮出去的那一瞬間,她的心也在跟著疼。
她沒有收斂著力度,所以司絮知道那巴掌打在臉上有多疼。
但是她就是想發泄火氣,將自己的所有不滿表達出來。
那個和她長得有七分像的劉茹茹,如果不是阿曼提前出手傷了她,司絮都不敢保證她會不會多心多想,甚至司絮還會懷疑自己只是劉茹茹的替代品,畢竟她們兩個人長得那麽像。
司絮聲音哽咽,說道:“壞阿曼!臭阿曼!你最好一輩子也別想起我!”
她說著氣話,乾脆躺在了地板上,蜷縮著身子看著手裡的那花瓣。
司絮右手包住左手,把花瓣抵在心口處,沮喪地說道:“你千萬要記得我啊。”
阿曼,求你了。
她閉上了眼睛,虔誠地祈禱著。
….
一輛豪車,從樓下離去。那串特殊的車牌號早就被小區的住戶拍照留念,紛紛八卦著到底是誰的車。
劉茹茹沒敢坐在座椅上,她單膝跪著,恭敬地垂著頭,聽候阿曼對她的處罰。
阿曼閉著眼,整理著腦子裡的所有事情。
她是一抹靈魂體,來到了這個世界成為了陶曼,為的就是拯救白月光司絮的命。
陶曼的身份較為特殊,她是所有妖精的管理者,地位非同一般,和別的妖精不同,陶曼沒有原形。
她可以選擇成為任何一種妖精,從生到死,為一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