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曼牽著靈驢,小聲嘀咕著:“咱倆這麽狼狽,該不會等會被晏家的人以為咱們是來打秋風的吧?”
靈驢呲了呲兩顆大板牙,阿曼笑著拍了下它的頭,罵道:“一臉蠢樣。”
她根據賣肉包子大娘的指路,很快就到了晏府,她仰著頭看著那掛的高高的牌匾,無語凝噎,這高門大戶都這麽高調的麽?
阿曼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露出完美的微笑,拍了拍門。
裡面沒有動靜。
“......”什麽意思!想讓我吃閉門羹是不是!你想的美!
阿曼不死心,繼續拍。
仍舊沒動靜。
阿曼變了臉,咬牙切齒地低聲罵道:“有本事你這輩子都別給我開門。”
不開拉倒,今天不開,明個自己再來!反正我時間多得很,磨不死你。
也許是晏府守門的人聽到了阿曼的心聲,終於舍得打開了那扇朱色大門。
阿曼眼眸一亮,在見到守門的下人時,她乾脆利落地掏出了一塊玉牌,說道:“我是晏家主請來的客人,不信你就看玉牌。”
下人懶散的表情頓時有了精神,他擦了擦眼睛,上看下看,皺著眉頭說道:“這位姑娘,請進吧,不過你得稍等片刻,奴才需要去請示一下管家。”
“嗯嗯。”阿曼好脾氣地點著頭,拍著靈驢屁股催著它快點走別磨蹭。
下人流露出一言難盡的神情,自從他來晏府當差,見到了各種各樣的靈獸,但這頭靈驢,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別說,長得還挺...順眼的。
下人捂了捂臉,這都是什麽跟什麽啊,一頭驢你還講究什麽順不順眼!
阿曼坐在了圓凳上,這邊是暫時讓客人歇腳的廳堂,她雙手捧著茶杯,吹了吹有些燙的茶水。
結果水還沒進嘴裡,就被那頭靈驢用嘴戳了戳後背,茶水差點濺出來,“阿毛!你能不能守點規矩!”
阿毛一對大眼睛水靈的很,望著阿曼又往了往擺在桌上的栗子糕。雖然它不會說話,但是用動作充分的表達出了它想吃栗子糕的念頭。
阿曼深吸一口氣,罵道:“吃吃吃吃,你就知道吃,還沒有馱我幾步路,你就給我餓了?你不是頭驢你是頭豬吧!”
罵歸罵,但誰讓它是自己的驢呢,還能怎麽辦呢?只能寵著唄。
阿曼托著腮,一手捏著栗子糕喂給阿毛,納悶的很:“你怎麽啥都吃啊,豬精轉世?”
直到一盤栗子糕見了底,姍姍來遲的管家終於趕來了。
他恭恭敬敬地對阿曼行了禮,道:“寧姑娘,家主讓奴才來請您呢。”
阿曼面不改色,並沒有因為管家的態度受寵若驚,她起身牽驢就要往外走。
管家在見到阿曼的模樣時,眼神裡不由得掠過幾分眷戀,她長得真像她娘親啊。
“寧姑娘,需要奴才幫您牽著靈驢麽?”
阿曼擺擺手,這胡子都花白的老頭子,自己可不敢讓他牽,等會阿毛尥蹶子,非死即殘,自己可賠不起!
“不用了管家,我這頭驢不太聽話,還是我自己牽著吧。”
“好好好,寧姑娘這一路上受了不少苦吧?當時家主給您寫信說派人去接您,您也沒有同意,哎,瞧你這小臉瘦的,家主見了一定會心疼的。”
阿曼撓了撓臉頰,受苦?那倒不至於,路上確實有眼瞎來攔路的人,但是阿毛尥蹶子厲害啊,一腳一個全部踢飛,所以自己沒受什麽苦,還撿了不少大便宜,最起碼自己口袋裡鼓鼓的嘛。
“嘿嘿,還好還好。”
管家和藹地笑了笑,道:“家主見到寧姑娘定會喜上眉梢的,十幾年沒見了,都長成大姑娘了。”
就是可惜,沒有靈根,只有短短的百年壽命。
阿曼乖巧地跟管家搭著話,晏府的下人見到這麽新奇的一面,紛紛好奇猜測阿曼的身份是什麽,能讓沉默寡言的管家露出笑容,這應該是什麽大人物吧?但是那個少女牽的是什麽?等到,如果沒看錯的話,那是頭驢吧...
這...真是神奇啊。沒見過哪個大人物牽靈驢的啊!所以她到底是誰?
“寧姑娘,您自己進去吧。”
阿曼看著那緊閉的書房,把布袋掛在了阿毛的脖子上,它只要一低頭就能吃到裡面的胡蘿卜,她說道:“餓了就吃,別哼哼唧唧的亂叫,不聽話我就晚上吃驢肉。”
她笑容明媚,說的話卻讓阿毛感到一陣懼意,阿曼輕笑,拍了拍它走進了書房。
阿曼也終於見到了和自己有婚約的晏清漣,長得人模狗樣,就是不乾人事。
“阿曼,你走進些,快讓我仔細瞧瞧,都長這麽大了,成俏姑娘了啊。”
一個風韻猶存的女子親熱地握著阿曼的手,她面容看不出有任何的蒼老,但她其實已經三百歲了。
晏萱是晏家的掌權人,她已經是個元嬰期的大修士了,所以她的容貌才能常年不變。
而她原本不姓晏,姓王,幾百年前嫁給了晏自榆,成為了家主夫人,後來晏自榆為了守鎮在一次獸潮中隕落,晏萱為了紀念自己的亡夫,便改了姓氏,因為此舉再加上她是元嬰期的大修士,並且唯一的女兒晏清漣又是靈劍派掌門的親傳弟子,所以她成功坐上了家主的位子。
晏清漣微微沉下臉,她看向這個礙眼的女子,心中一片煩悶,這個寧曼應該死在屠鎮的魔修手裡才對啊,這次她怎麽運氣好的躲過了這一劫?難道說是因為自己重生修改了一些人的命運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