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草聽言,不解地問道:“奴婢在漠北生活了這麽些年,那些番邦人早就被那些英勇的將士給打怕了,近幾年老實的很,除了有一些實在餓的不行的番邦人過來鬧事,像那些大部落的番邦人都不敢來的。這次真是太奇怪了,不僅搶了貨物還殺了人,這不是自尋死路麽?”
“大概是因為番邦人一直沒有死心吧,他們那裡冬日難捱,還沒有肥沃的土地,糧食的問題沒有得到解決,他們除非歸順咱們,要不然是吃不上新鮮的糧食的。所以番邦人才會覬覦咱們腳下的這片國土。”
阿曼還有話沒有說出來,她還記得舒窈曾經說起過漠北的將士軍餉的問題,像當今聖上只顧著斂財,放縱著自己的廢物兒子和弟弟在京城為非作歹,早就沒有了十幾年前的雷厲風行。
興許番邦人就是察覺到了他的這些改變,才想著用一隊人馬來試探京城的態度。
她這時沒有繼續站著,朝著不遠處的石凳走了過去,阿曼用手壓著裙身坐了下去,靜靜地等待著舒窈的歸來。
蘭草站在她的身後,看著阿曼纖瘦的背影,不由得就想起了前幾日發現的那件大事。
她從來沒想過舒窈和阿曼會走到一起,所以蘭草在親眼目睹了舒窈吻阿曼側臉的畫面時,整個人差點驚詫的叫出聲來。
等到她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事情後,慌張地跪了下來,擔心自己剛才的神情會惹怒了兩位主子。
然而舒窈和阿曼只是無奈地對視了一眼,沒有因為蘭草的大驚失色去遷怒於她。
之後蘭草失魂落魄的樣子被翠鴛追問著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她沒敢說出來,蘭草回想著她之前表現出來的樣子,真是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
當晚,蘭草就跪在了阿曼的跟前,拚命的解釋著,想要告訴阿曼她之所以那麽吃驚並不是因為她覺得兩個女子在一起是一件驚世駭俗的事情,而是沒有想到這樣的事情會發生在她的面前。她沒有任何的惡意,希望阿曼不要被她的態度給傷到了心。
阿曼將她扶了起來,可是不管她怎麽說,蘭草就是不願起來。
無可奈何下,阿曼只能半蹲下去和蘭草說話,直到如今,蘭草還記得阿曼那淡淡的笑容,當她提起舒窈時,那眼底的明亮,比那璀璨的星辰還要美麗。
“我心悅舒窈姐姐,只是太過巧合,她跟我都是女子罷了。蘭草,我和舒窈姐姐沒有責怪你,真的。”
蘭草破涕而笑,她也終於明白了一直以來舒窈為什麽會對她百般溫柔體貼,那是因為她的心裡裝著阿曼,所以她才願意如此。
後來,蘭草把這件事情告訴了翠鴛,她做出了和蘭草一模一樣的神情,都是錯愕不已,但驚訝之余又讓翠鴛覺得本該如此。她揉了揉自己的臉,什麽話也沒有說。
從那之後,阿曼和舒窈不再遮遮掩掩,沒有再像從前那樣避開丫鬟。
但是舒窈更為過分一點,時不時地會去偷親著阿曼,那兩個丫鬟相視而笑,很有眼力勁兒地退了出去給她們關上了房門。
蘭草又想到舒窈在面對阿曼時吃癟的模樣,不禁偷笑了起來。
其實兩位姑娘這樣相處著,也挺好的,甜甜蜜蜜的,有時候讓自己和翠鴛都有些害羞呢。
夕陽西下,余暉把影子拉的很長。
阿曼用腳踩著屋簷的倒影,突然就聽見了大門響動的聲音,她眸子動了動,又聽見馬蹄的聲音,她哪還能坐得穩,迫不及待地小跑著過去。
蘭草小聲說道:“姑娘,慢點兒!”
回來的人正是舒窈,她一身男裝打扮,高高束起的玉冠,雖然臉色蠟黃,但是她的那雙眸子依舊很迷人有神,她衝著阿曼笑了笑,道:“我剛進門就看見阿曼了,你一直在等著我麽。”
“嗯。”阿曼乖巧地點了點頭,她的性子讓她無法當著這麽多人的面前說出太過溫情的話來,只能簡短地回答著舒窈。
舒窈就不同了,伸手牽住阿曼的手,看著她俏生生的臉蛋兒,忍不住用手指撫了撫她的柳葉眉,道:“我本來可以早點回來的,但是發生了件意外,拖延了些時間。”
阿曼手指抓緊了她的手掌,追問著:“你沒事吧?”
“好得很呢,活蹦亂跳。”
舒窈對護衛使了個眼色,便帶著阿曼往房間裡走去,隨著阿曼被舒窈轉移了視線後,那幾個受傷的護衛才從另外一輛馬車上走了下來。
護衛手臂上的傷痕看起來像是刀傷,他們被其他護衛攙扶著回了房,一陣風吹來,將院子裡的淡淡血腥味吹散。
阿曼還沒有忘記舒窈之前說的話,再次追問著:“舒窈姐姐,發生了什麽事情啊?”
“碰巧遇見了幾個逃竄的番邦人。”
阿曼放輕了呼吸聲,問道:“然後呢?”
“然後,我就回來了。”
別看舒窈說的輕松,在遇見那幾個凶狠的番邦人時,舒家的護衛跟他們發生了激烈的打鬥,那刀光劍影的廝殺讓舒窈提心又吊膽。
還好巡邏的士兵及時支援,將番邦人全部收押在大牢中,舒窈這才順利回了家。
她這一趟出門,不僅狠狠宰了一頓那個沒有誠信的茶商,還重新找到了另外一位茶商達成了交易,可謂是一帆風順。
所以舒窈的心情很不錯,可惜半路上遇見了可惡的番邦人,那好心情被番邦人毀的乾乾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