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語的眼神讓她恐懼和反感,她並不想被別人當成另一個人。
她是生活是自己選擇的,她喜歡的食物,她喜歡的衣服,都是她自己的選擇,而不是陳棠末。滿心的驚惶後,薑瀲又產生了懷疑,她的選擇真的沒有受到陳棠末的影響嗎。
甩掉腦子裡別的想法,薑瀲咬唇堅定的看向傅語。
傅語的眼神從愛慕變成失落,最後變成冷靜。
深吸幾口氣,薑瀲努力穩定自己的情緒,當務之急,是從這裡出去。
“傅語,不要在繼續做錯事了,趙城是在利用你,和我們一起回去吧,你是留在人間還是轉世還是待在靈界,都是可以的。”
傅語直勾勾的盯著她:“你不願意留在這裡?”薑瀲剛要開口,被天師扯了一下袖子。
天師笑眯眯的走上前來:“願意,她當然願意,只是你也知道,小瀲有個未婚妻,你們兩情相悅,可她的未婚妻不同意啊。”
傅語想了想,覺得很有道理的點頭,她含情脈脈的看向薑瀲:“你放心,我現在就去殺了她,我不會讓別人靠近你的。”她冷冷橫了一眼季曼文,伸手一揮將她丟出幻境外。
季曼文本就是用來吊薑瀲的魚餌,如今沒用了,隨她去吧。
傅語的目光落到了天師身上,天師呲著大白牙笑道:“我可以當你們的證婚人。”
傅語收回不善的目光,伸手牽住薑瀲的手,帶著她往前走去。
……
只是瞬間的變換,季曼文已經離開了幻境。她呆呆的看著黑漆漆的四周,沒有從剛才的事情中回過神。
那個怨靈和薑瀲的關系似乎很深?
皺眉想了片刻,季曼文甩了甩頭,她已經離開了,在想這些又有什麽用。她只能告訴調查局的人,讓她們救薑瀲出去。
在樹林中踉踉蹌蹌走著,半小時後,季曼文看見了樹林中的汽車,還有站在一邊罵罵咧咧的江蕪。
季曼文連忙收拾了下自己的頭髮和衣服,慢慢走了過去。
聽見腳步聲,江蕪閉了嘴,警惕的看著聲音的方向。見到季曼文後,江蕪朝她身後望了一眼:“薑瀲呢?”季曼文將幻境裡發生的事情複述一遍。
江蕪撓撓頭髮:“這麽說,龍鳴山裡的異常事件都跟趙城有關了,天師既然知道趙城有問題,怎麽忍了他這麽多年?”季曼文搖搖頭道:“或許他心有余而力不足。”她看了看車子,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江蕪煩躁的踹了下車輪胎:“莫名其妙就來到這個地方了,車也卡在這裡。我已經告訴局裡了,明天應該就來人了。”
季曼文有些不太樂意待在這個地方,但沒有選擇,她只能躺在後座,裹緊了外套。
閉上眼睛,季曼文不由自主想到薑瀲推開她的那一幕,薑瀲明明知道自己必定會被擊中的,如果不是天師救了她,說不定她現在已經變成一個只知道殺戮的怨靈了。那個怨靈出手這麽狠毒,薑瀲怎麽能繼續待在她身邊。
在座位上翻來覆去了半天,季曼文心中十分沉悶。再一次翻身時,車門被踹了一腳,江蕪的聲音隔著車門傳來:“睡不著就下來守夜。”
季曼文平躺著盯著漆黑的車頂,她的思緒逐漸飄遠,一會來到五年前的那天,一會來到第一次看見薑瀲的那天。
恍然間季曼文想起站在店門口望見薑瀲的第一眼。
長長的黑發,烏黑透亮的眼睛,就像她再次站在自己的面前。
……
臥室內貼滿了囍字,天花板上飛著幾十個氣球。
床上放著四件套,薑瀲坐上去被硌了一下,手伸到被褥下摸了摸,摸出一把紅棗花生。
默默剝開花生吃了起來,薑瀲哀怨的看著坐在一邊的天師。
“師父,我不會真的要和她結婚吧?”
天師從她手裡扒拉出幾個花生,邊吃邊道:“有什麽不好的嗎?人家長得也挺好看的,配你可以啦。”
薑瀲一把奪過他手裡的花生,背對他坐著:“我不想,我不願意。”天師湊過來看著她有些生氣的臉,賤兮兮的笑道:“哦喲,難道你有喜歡的人了?”
不知為何,薑瀲忽然想到了裴晚茗,心跳也有點加速。她瞪了一眼天師,大著聲音掩飾自己的心慌:“我沒有。她喜歡的是陳棠末,不是我,我為什麽要和她結婚。”天師笑著拍拍她的肩膀:“這是為師的計,讓她跟你的未婚妻打個你死我活,為師坐收漁翁之利,豈不美哉。”
薑瀲想了一會,問他:“我的未婚妻,到底是誰?”天師愣了一下:“裴晚茗沒有告訴你嗎?你的未婚妻就是她啊。”
一秒、兩秒、三秒……薑瀲聽見自己的心在快速跳動,她不知道是緊張還是激動,整個人暈乎乎的。
心中的喜悅還沒有幾分又淡下去,薑瀲苦著臉道:“可是裴晚茗不見了。”她將遊樂園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裴晚茗不是消失了,遊樂園是她的離世地點,有人在那裡提前布了陣法。裴晚茗現在被困在陣法中不能出來。”“那怎麽辦?”
天師往後一仰,一臉無所謂:“只能等著了。”見薑瀲仍然一臉擔心,他道:“放心吧,晚茗很強的,不然我也不會把你交給她了。”
聞言,薑瀲鼓了下臉頰,氣鼓鼓的坐下來。“師父!你為什麽要給我安排這樁婚事啊?”天師笑眯眯的捏了捏她的臉頰:“為師都是為了你好。”薑瀲啪的一下打掉他的手,不滿的轉過身去,嘴上說著為她好,一件事情都沒告訴她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