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在客廳裡站了幾分鍾依然沒有發生別的事情,薑瀲才關掉了燈。
燈光霎時消失,周圍的景象只露出一點輪廓,在這輪廓後,不知道隱藏著怎樣的危險。
薑瀲強忍住心中的不安,故作鎮靜往臥室走去。走到門口,她擰了下門把手,卻發現門被反鎖了。
怎麽回事?薑瀲再次試了一下,門依然被反鎖著。薑瀲立即將手中的符咒拍到門上。
“咯嗒”一聲,門自動打開了鎖,薑瀲閃身飛快進入臥室鎖好門。
一切的危險似乎都被擋在了門外。薑瀲下意識望向手中的玉佛,玉佛上隱約有道裂縫。
原以為經過這事後,自己會難以入睡,誰知道剛躺在床上沒多久,薑瀲又握著玉佛睡了過去。
昏昏沉沉中,眼前出現了一點點透明的光點,最後逐漸凝固成季曼文的身影。薑瀲還沒有來得及理清是怎麽回事,便聽見季曼文大喊:“薑瀲,快救我!”
細看之下,薑瀲才發現季曼文此時十分狼狽,身上的衣服也有些破損。
“怎麽回事?”
季曼文歎了口氣道:“薑瀲,你拜托我照顧的不是人,是個怨靈,她在你走後失控將我抓住,我用了夢魂咒進入你的夢裡,你快把她抓走!”
薑瀲沉默了,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快也太多,一時之間她還有點懵。
好端端的,傅語怎麽又失控了?難不成背後的那個人又控制住了她?
見薑瀲不說話,季曼文神情哀怨的看著她:“薑瀲,只有你才能幫我了,那個怨靈想把我的靈氣都吸走,你再不救我,我就要變成肉干了。”薑瀲幽幽道:“裴晚茗失蹤了,我現在在一個荒蕪的小鎮上,我怎麽救你。”
季曼文聽完,立即一臉不屑道:“我就知道裴晚茗不靠譜,薑瀲,你看人的眼光太不準了。”她說完後伸手遞了個東西過來。“拿著,這是我們的傳音符,我的身體無法清醒不能使用。”
薑瀲接了過來對她點點頭:“你放心,我會救你出去的。”季曼文露出欣慰的笑容,她戀戀不舍的看著薑瀲:“被她帶走的時候,我似乎看見一個地方,好像叫什麽烈日廠。薑瀲你一定要小心啊,這個怨靈已經發瘋了……”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夢境便開始崩塌。
夢境符的靈力消耗殆盡了。
幾秒後薑瀲睜開了眼,她的手裡有一張傳音符。
將季曼文的事情寫在傳音符上後,很快薑瀲便收到了回信,對方說會派人來接她回去。
又等了一個白天,薑瀲終於在傍晚時分等到了姍姍來遲的調查局人員。
她開的是一輛有點破舊的車,下車時罵罵咧咧的踹了一腳車門,叼著根煙走了過來。
薑瀲連忙起身:“你好,我是薑瀲。”那人眯起眼睛盯了她臉一會,將煙拿下來撚滅,笑著伸出手:“江蕪。上面讓我接你回去。”
薑瀲拎著自己的小包包跟在她後面坐上車。
江蕪瞥了眼她:“不好意思,這車是二手的,比較破。”“沒關系。”薑瀲露出真誠的笑容。
沿途上都是一望無際的荒野,薑瀲心中有事,默默望著車窗外的景色。
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江蕪瞥了一眼掛斷,下一秒鈴聲再次響了起來。江蕪不耐煩的接起電話。
“誰啊?開車呢。”
“……哦她失蹤了?還有這種好事!……什麽?我也要去救她?不乾!”
薑瀲聽著江蕪憤怒的語氣,默默往旁邊坐了坐,努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等江蕪掛了電話,兩眼一瞪她:“季曼文被抓了,上面讓我和你一起去救她。”薑瀲默默點頭:“我知道。”
江蕪緊緊抓住方向盤,不時小聲嘀咕著。等紅綠燈的時候,她明顯更加暴躁了,長按著喇叭催前面的車快走。
行到半夜,江蕪靠著路邊停下了車。她疲憊的揉了揉眼睛,點了根煙:“休息一下吧。”
“好的。”薑瀲看出她的倦意,沒有多說什麽,自顧自的拿出麵包吃起來。麵包所剩不多,她分了一半遞給江蕪,江蕪擺擺手不要。
麵包吃的薑瀲口乾舌燥,她擰開礦泉水喝了一口,剛喝下去,便聽見江蕪的聲音:“你和季曼文上過床了?”
薑瀲被嗆了一口,拚命咳嗽著。
夾著煙的手搭在車窗上,江蕪轉頭靜靜的看著她。
好容易平息下來,薑瀲擦了下唇邊的水漬:“沒有。”江蕪“哦”了一聲:“我隨便問問,就是有也沒什麽,我只是想提醒你,季曼文是個海後。”
薑瀲瞪大了眼睛:“真的沒有!”
江蕪臉上顯出戲謔的笑容:“是嗎?可她的傳音符我們收到了四五份,只有你答應去。”她有些同情的看著薑瀲,長得柔柔弱弱的,跟朵小白花一樣,像是個聽見一點甜言蜜語就對人死心塌地的人。
薑瀲神情嚴肅道:“我是一個道士,我有職責去救無辜的人,淨化作亂世間的怨靈。不管我認不認識季曼文,我都會去。”
江蕪愣了一下,轉過頭去,心中暗自思忖,難道她猜錯了,其實天師並沒有和怨靈勾結?莫非這一切全是趙城做的?
到了後半夜,薑瀲熬不住困意,裹著外套縮在副駕駛睡了。江蕪打著哈欠,眼睛滲出了淚水,她隨手摸掉。面前的景象由模糊變得清晰時,她發現自己將車開到了一片森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