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城依然站著沒動。
“杜警官,沒什麽事請走吧。”
杜鬱心鎮定自若從他身邊走了過去。走出了後山的范圍,杜鬱心才松了口氣,她轉頭看去,已經看不見趙城的身影了,她急忙給警局發送了消息,隨後躲在一處陰影裡靜待著那些弟子回來。
……
薑瀲是被凍醒的,她下意識伸手想抓住毯子裹住自己,抓了幾下,什麽都沒抓到。
打了個冷顫,薑瀲睜開了眼睛。晶瑩的雪花從天上飄落下來,將天地染成白色。
薑瀲茫然的看著四周,她不是在車上睡覺嗎?這又是哪?她下意識去摸玉佛,卻摸了個空。薑瀲急忙摸遍全身,依然沒有找到玉佛。
這究竟是什麽地方?連玉佛都進不來。
踩在厚厚的雪地上,發出咯吱的聲音。不知走了多久,白茫茫的世界裡出現一抹黑色。
薑瀲加快了腳步,在看清黑色是什麽東西後,停下了腳步。
那是一個沾滿了血跡的布娃娃。
薑瀲呼出一口白氣,心中對這裡有了猜測。傅語應當把季曼文帶來了這裡,現在她也把自己帶來了。
傅語,不,她背後的人究竟想幹什麽?
伸手拿起布娃娃,薑瀲繼續往前走。每往前走一步,她都能感覺到體內靈氣的流失。
不知道走了多久,薑瀲停了下來,她感覺到體內的靈氣已經稀薄,如今她怕是一道符咒都用不了了。
雪,漸漸大了。
在紛飛的雪中,薑瀲看見了傅語的身影。她站在雪地裡,頭髮和肩膀都落滿了雪花,鼻頭也凍的紅紅的。
薑瀲走了過去,和她隔了幾米看著她。面前的傅語究竟是真是假?薑瀲看不出來,她緩緩接近傅語,試探性伸出手碰她的肩膀。
傅語的身體很快變成透明,隨著雪花飛往更深處的地方。
往前不知走了多久,遠遠的,薑瀲終於看看躺在雪地裡的季曼文。
她快步走過去扶起季曼文的身體。季曼文的身體很冷,薑瀲只能抱住她,試圖讓她蘇醒。
抱了很久,雪花也越來越大了,季曼文還是沒有清醒的痕跡。薑瀲歎了口氣,用所剩不多的靈力燃燒了符咒,讓季曼文快速暖起來。
幾分鍾後,季曼文慢悠悠的睜開了眼睛。
見到薑瀲的第一眼時,她愣了一下,隨後緊緊的抱住薑瀲,帶著哭腔道:“我還以為我這輩子都醒不過來了,薑瀲我又能看見你了嗚嗚。”
薑瀲拍了拍她的背安慰她:“沒事了,我會救你出去的。”季曼文收拾好心情,擦了擦臉上的淚水。“還有其他人和你一起來嗎?”薑瀲搖了搖頭。
季曼文皺眉:“這可難辦了,這個怨靈怨氣很重,憑你一個人,恐怕不是她的對手。對了,江蕪應該和你一起來的吧,她人呢?”
薑瀲苦笑一聲:“我不知道,我一醒過來就在這裡了。”季曼文恨恨道:“我就知道這家夥不靠譜,肯定知道要出事了自己先跑了。”她握緊薑瀲的手,深情的看著她:“薑瀲,我就知道你心裡有我,也只有你願意不顧危險救我。”
薑瀲默默抽回手:“職責所在。”“你有什麽辦法離開這裡嗎?”季曼文選擇性失聰。
“有。”薑瀲肯定的點頭。季曼文臉上露出高興的笑容。“這裡是傅語用靈力創造出來的幻境,想要離開只有淨化她才行。”頓了頓,薑瀲道,“但是我現在已經沒有靈力淨化她了。”
季曼文的笑容僵在了臉上。那就是說,她要被做成人幹了。
“你可是天師繼承人,你怎麽會沒有靈力?怎麽回事?”季曼文抓緊了薑瀲的肩膀搖晃著,一改往日的優雅。
薑瀲忍住肩膀上的痛,按住她的手道:“自從來到這個地方,我的靈力一直在流失,為了喚醒你,我用掉了最後一點靈力。”季曼文垂下雙手,臉色有些灰敗。
不忍心見到季曼文這種神情,薑瀲試圖安慰她:“天師曾經說過我的體質特殊,靈力增長速度比一般人快,我現在又有一點靈力了,你別擔心。”季曼文勉強露出一個笑容,在薑瀲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從口袋裡摸出半塊巧克力,薑瀲讓季曼文吃掉補充下熱量。
正當兩人準備繼續走時,雪停了。
前方凝聚起一團黑霧,從黑霧中走出一個人。她臉色慘白,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前兩個人。
“是那個怨靈。”季曼文喊道,她拉住薑瀲想跑。沒跑幾步便被黑霧追上,口鼻都被捂住,臉色瞬間變得通紅。
薑瀲飛快的將符咒甩到黑霧上,破開一道口子將季曼文拉了出來,拽住她的胳膊跌跌撞撞的往前跑去。季曼文乍然獲救,還沒從剛才的危險中回過神來,死死的抓著薑瀲的手。
傅語的目光沉沉的落到兩人相牽的手上,她抬起手指向季曼文的背影。
“絞殺。”
她冷淡的說到。
深沉的血色席卷起雪花,奔湧向季曼文,隨著血水流淌,所到之地也變成一片血紅色。像是開啟了裡世界,這個幻境將最邪惡最黑暗的部分赤//裸裸的撕開來。
感受到危險的靠近,薑瀲回頭看了一眼,瞳孔片刻的睜大,她想也沒想,一把將季曼文推開,在血水到來的一刻,用自己的身體迎了上去。
首先失去的是視覺,眼前一片血紅,她看不見任何人和景物,只有血液在眼前流淌。耳邊充斥著混亂邪惡低語聲,薑瀲只聽了一秒便心神震蕩,內心湧起無數邪惡的念頭,這些念頭輕而易舉將她原本的意識吞沒,讓她徹底失去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