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害她差點兒心臟驟停的始作俑者,卻又完全沒有察覺到自己做了多“過分”的事,程清言在心裡無奈歎氣,這證明時喻對自己完全沒有多余的心思,最多最多,把自己當成了同住一個屋簷下的朋友或室友。
她能那麽放心大膽的拉近兩人的距離,說明她完全沒有察覺程清言隱匿的心思,更沒有往這方面想過。
筆直筆直的小白楊……
程清言在心裡給時喻下了這樣的定義。
其實她很清醒,她和時喻之間隔著無法跨越的身份地位差異,即使時喻表現的太平易近人,也改變不了她的出身。
她是高懸天際的太陽,而自己只是渺小的塵埃,哪怕日後真的成了明星,也不過是有幸被陽光照耀眷顧罷了。
每次想到這些,程清言就覺得挫敗灰心,她想乾脆直接放棄,反正心動也只是個萌芽,趁著現在趕緊扼殺掉算了。
可當她看到時喻漂亮的眼睛,充滿活力的樣子,她又不甘心,心動的萌芽早已破土,完全不受她的控制。
隨便吧,走一步算一步,誰也不知道之後會怎麽發展,只能順其自然。
吃完火鍋兩人把廚房和餐廳收拾乾淨,時喻提議出去散步。
小區裡有個花園,花園旁邊是健身區,這會兒正好是晚飯時間,有的吃飯早的人已經來散步了,她倆沒有去健身區,就在花園裡轉了幾圈。
“城裡的空氣跟山裡比差太多了。”時喻邊走邊說。
程清言點頭:“嗯,畢竟是人口密集的大都市。”
時喻心血來潮,提議說:“突然想在遠離市中心的地方買個獨棟小樓。”
“做什麽?你房子還不夠多?”
“我名下就這兩套大平層。”時喻搖晃著腦袋,“買個帶院子的獨棟,這樣平時休息在家的時候可以自己做燒烤啦!也不用像我家……哦,就是我爸媽現在住的那個房子那麽大,小一點兒,地段好,歸置的溫馨舒適就好。”
“嗯。”程清言淡淡應了聲,這也不是她能跟著一起暢想的,時喻有錢,想買房子就買房子,跟她也沒什麽關系。
哪知道時喻卻自顧自說:“不過應該等公司更穩定些,你的事業也走上正軌之後再考慮。”
程清言偏頭看她,等著她的下文。
“到時候不用總往公司去,我們住的稍微遠一點也沒什麽。”
程清言微訝,問:“我們?”
“對啊,我不是給你當助理嗎?而且咱倆一起住挺有意思的,總好過我一個人呆著,怪沒勁的。”
“你到時……”
話沒說完,時喻詫異問:“到時什麽?”
“沒什麽。”
程清言本來想說,你到時沒準談了戀愛,有了對象,自然不會再跟我住在一起……但這話她說不出口,一方面說出來她怕自己語氣酸酸的,另一方面她不想面對時喻將來可能會有對象這種事。
竟然已經到了這程度?程清言有些不可思議,竟然想到她將來和別人在一起,就會覺得酸。
她沉默不語,時喻覺得她怪怪的,但也沒追問。
……
第二天一切按部就班,兩人一起晨跑,之後去公司,程清言去上表演課,時喻則去和康琿開會。
小會議室裡一張圓桌,四個人圍坐著。新來的商務渠道和執行經紀第一次見時喻,本來心裡還有點兒忐忑,在見到這個長得特別顯小的小老板之後,心裡那點兒忐忑慢慢就退去了。
時喻不僅長相顯小,她性格還很外放活潑,說起話來很能活躍氣氛,讓這間小小的會議室不至於氣氛太嚴肅。
“三個劇本我這兩天都看過了,兩個直接被我pass掉,就剩一個《逐夢飛揚》。”時喻看向執行經紀:“袁老師在這方面有經驗,你覺得這個本子怎麽樣?”
袁婧還不到三十歲,但她入圈不算晚,且是被朋友帶進圈的,有一定的人脈,經驗也足夠。以她的資歷,如果不是星耀給的太多,再加上她剛好打算脫離之前的公司出來,是不會選擇星耀這種剛成立的三無小作坊的。
其實一開始她也確實沒考慮星耀,但康琿打電話聯系她的時候說:“老板姓時,風城時家的時。”隻這一句話,就足夠她選擇星耀。
“其實我也傾向於選擇《逐夢飛揚》,現在遞給您的三個本子裡,只有這個算是最不落俗套的……”袁婧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大致上跟時喻的考量差不多。
時喻聽完她的分析,認可道:“確實,而且《逐夢》這個劇最難得的是女性角色沒有邊緣化。在國產影視劇中,一般牽扯到夢想、事業、未來、熱血和競技這些題材的,主場大多是男人,裡面的女人總是會被有意無意邊緣化。女人在裡面起到最大的作用就是走感情線,和男主男配們發生糾纏狗血的感情戲,在主線事業線上的作用微乎其微,對於觀看主線的觀眾來說成了可有可無的角色,最後淪為在感情線上製造工業糖精的工具人。”
“但是我大致看了《逐夢》,這部劇裡的每個女性角色都有自己的閃光點,而且她們在舞台上和男性同台競技,在夢想上和男性們站在同等的平台上,你來我往,各有輸贏。先不管這個劇是不是小成本,將來的宣發能不能跟上,但至少角色都有亮點,以它作為第一步的話,我覺得是很好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