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時候,程清言很敏感地感覺到了她的興奮,問:“怎麽了?有什麽好事?”
“大好事!”時喻把自己約了易寒見面的事告訴她,“如果你能拍她的IP,那真是想不紅都難!”
程清言平時沒什麽特別多的愛好,也不怎麽看小說,但是架不住易寒實在太出名了,她哪怕不看小說也有所耳聞。
“她這麽火,會同意賣版權給你嗎?”程清言語氣有些不確定:“而且之前她賣版權毀約的事鬧得很大,那之後就再也沒有見她賣過版權了……”
毀約事件就是時喻之前在網上搜易寒時看到的舊新聞,當時應該是鬧得沸沸揚揚,畢竟那次她得罪了很大的影視公司,更是得罪了某當紅小生背後的資本,輿論把她推上風口浪尖,狠狠發酵了一段時間。
當然,站在資本的角度,把控輿論方向,讓大眾的焦點聚集在易寒毀約這件事上,卻沒有人真正去深挖毀約事件背後的真相。資本操作,大眾消息閉塞,只能靠娛媒報導了解信息,而娛媒受到資本的把控,他們不一定不知道真相,卻絕對不會說出真相。
時喻從一開始就覺得這個毀約事件有問題,網上能搜到的娛媒信息眾口一詞,通稿幾乎都完全一致,言辭太統一了。後來時喻又去易寒的超話裡逛了逛,搜關鍵詞找出一些書粉澄清的陳年舊帖。
通過書粉的澄清,時喻發現當年的事確實可能另有隱情。因為談版權的事畢竟是商業機密,粉絲也不可能完全知曉內情,只是在帖子裡列出了一些猜測。
易寒對自己的書和筆下人物非常重視,根據她之前的所有版權出售情況來看,包括廣播劇、動漫動畫、實體出版在內,這些作品的改動都很小,無論是性向還是故事整體脈絡、廣播劇cv聲音貼臉程度、動漫動畫人物形象等,都經由易寒本人確認,所以這些版權衍生作品從未出現過崩壞和ooc的情況。
既然其他合作都沒有問題,那麽這次影視版權易寒為什麽要突然毀約?答案很可能是影視公司違反了易寒本人的意願,做出了讓她無法讓步的事,觸碰了她的底線,她才會在最後關頭不惜支付高額違約金也要毀約。
時喻從書粉的帖子裡拚湊出了一個大概的猜測。
但因為書粉畢竟力量有限,無法拚得過資本下場的操作,哪怕書粉們設置了不限圈的抽獎活動來帶動澄清貼的熱度,最後事件留在網上最多的痕跡依然是娛媒們統一的通稿。
“這件事我心裡有數,能不能成總要見過面聊一下才知道,試試看嘛。”時喻掌著方向盤,抽空衝程清言挑眉笑了一下。
程清言很容易被她帶動情緒,也跟著笑起來。
……
周五下午,時喻從公司出發去了Sky購物中心,提前十分鍾到了約定好的茶餐廳,她特意提前了,卻沒想到易寒到的比她還早,而且看上去應該早很多。
女人留著一頭齊肩的短發,戴了副黑框眼鏡,穿著款式寬松的運動T恤,坐在角落僻靜的卡座裡,面前擺了一台筆記本電腦,手邊一杯冰咖啡,手指在鍵盤上快速飛舞。
只看一眼時喻就確定這人是易寒,怎麽說呢,很符合時喻想象中的“碼字工”形象。
時喻走到易寒面前,對方的視線才終於從電腦屏幕上移開,掃了她一眼之後,又重新看向屏幕,開口道:“星耀影視的時總是麽?先坐,稍等我一下,我還有一點兒就寫完了。”
時喻應了聲“好”,然後在她對面的座位坐下。店內的服務員很快過來點單,時喻要了一杯冰摩卡,之後就坐在那看手機處理郵件,安靜等易寒碼完字。
等冰摩卡端上桌的時候,易寒也終於關掉了電腦。她打量著時喻,突然笑了一下,說:“時總和我想象的很不一樣。”
時喻微訝,面上不動聲色:“易寒老師和我想象中很一樣。”
易寒問:“時總想象的我什麽樣?”
“就這樣。一個人、一台電腦、在一個安靜的地方寫故事。”
易寒笑了起來,說:“時總比我想象的年輕漂亮,但看穿著打扮和行為舉止又很成熟穩重。”
“易寒老師可別誇我,我要驕傲的。”
“咱倆就別繞圈子了,我想再確認一下,時總今天過來和我見面,是不是代表我郵件裡提到的那三條要求,時總承諾一定會滿足?”
時喻很認真地點頭:“當然。”
易寒抿唇,盯著時喻看了看,再次確認:“如果我要求版權合同裡加入這三條,接受法律的監督,時總也願意?”
時喻還是點頭:“當然。既然是承諾,我就沒打算反悔,明文規定接受法律的監督是應該的。”
易寒修長的手指摩挲著咖啡杯沿,道:“我原來吃過虧,所以要再三確認。”
“易寒老師說的,是網上那個沸沸揚揚的毀約事件吧?”
易寒點頭:“時總肯定很清楚那件事,如今又看了我提的要求,作為投資方,你不覺得我的要求很過分?不怕我和之前一樣毀約?這樣時總還是希望購買我的版權嗎?”
時喻再次點頭,一次比一次認真地說:“當然。易寒老師,網上的事我當然看過,但同時,我也看過你的書粉發過的澄清貼。雖然因為資本操作,每次搜你的時候,捆綁在一起的詞條都是毀約沒有這些澄清,但我有手,可以自己查,我也有腦子,會自己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