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赫遠不服道:“這說閨女的事呢,怎麽又扯上我!”
連光雅搖搖頭,說:“不知道這次是怎麽認識的?對方靠不靠譜?我說你這個當爹的,怎麽一點兒不著急啊?!”
時赫遠冤枉死了:“我著急,我怎麽著急……她又不說……”
連光雅氣得擰了他胳膊一下。
時赫遠連忙討饒:“得得,我待會兒給康琿打個電話!讓他平時留意一下!”
“這還差不多!”
……
外面暴雨如注,程清言和時喻窩在沙發上看電影,兩人挨著坐,身上蓋著同一條薄毯。
中途時喻去接水,路過窗邊的時候往外看了眼,烏雲覆蓋天幕,完全看不出什麽時候會散去。
“明天劇組要開工,不知道這場雨能不能停。”
風城的夏天少雨,但春秋季節卻多雨,尤其秋季,一場秋雨一場寒,每下一次大雨,就意味著又要添衣服了。
時喻有些擔憂:“夏季的戲還沒拍完,你要穿夏裝,這天兒不知道會不會冷。”
程清言掃了眼窗外的大雨,淡道:“沒事,只是拍戲那一會兒。”
她不往心裡去,時喻卻替她操心,心裡琢磨著明天開工要給她多帶幾件外套,有要穿短褲的戲份,就帶個毯子,下了戲給她蓋腿。
翌日天公不作美,這場雨斷斷續續地下,持續到了現在,到了白天竟然比夜裡下得還急,沒有停的意思。
劇組開工不可避免地耽誤了,許懷周早就到了片場,在搭好的棚子裡往外看,看著陰沉沉的天。
十點鍾的時候,許懷周終於等不下去了,聯系副導演說:“通知一下,下午開工,你趕緊改一下通告單,把後面的戲份提前上來,我記得有一場雨裡面的戲。”
負責統籌的副導演回復:“收到!”
雨裡的戲份是男女主和女二男二四個人一起的,有比較激烈的情緒爆發,上午接到通知,程清言立刻開始調整狀態,時喻看了眼外面的雨,目露擔憂。
雨雖然不大,但是淅淅瀝瀝地一直下,出去在雨裡站一會兒就全淋濕了,現在又已經入秋,氣溫整體低了下來,時喻擔心程清言會凍感冒。
但她也是演員出身,知道做演員的什麽情況都要克服,還要配合各種自然天氣,淋雨是最見怪不怪的。她自己上輩子沒少在雨裡面挨淋,幾乎拍一步戲就得淋一場雨,都習慣了。
只是她自己習慣歸習慣,換到程清言身上,她就免不了要擔心,因為那是她喜歡的人。
再怎麽擔心,戲還是得拍,好在進組之前她們準備的齊全,時喻從箱子裡拿出一包薑糖水,用熱水衝好裝進保溫杯裡帶去片場。
到片場之後先是導演講戲,今天的拍攝不分AB組,是一場群戲,全部都由許懷周一個人講。他是個非常認真的導演,每個演員到片場就挨個找過去講戲,把每句台詞和每個表情都細致到位地講過。
“今天任務重,這天氣,咱們正式拍的時候爭取一遍過,大家少挨淋!”
許懷周拍拍程清言的肩膀,含笑道:“你的理解差不多了,沒問題,待會兒別緊張,正常發揮沒問題的!”
“好的許導。”
許懷周衝她鼓勵地笑笑,轉身去找下一個演員。他最不擔心的恰恰就是程清言,她雖然經驗最少,但天賦最高,也最努力用心,很多戲根本不用來二遍,差不多都是一條過。
在劇組這麽一個月,因為她太省心了,幾個導演編劇湊一起,私下跟許懷周戲稱程清言是“一條程”,拍戲幾乎不NG。如果全世界演員都是程清言這樣就好了,那導演再也不用禿頭和上火了。
程清言最早準備完,一直在片場邊上坐著找感覺。這場戲情緒爆發很強,她必須提前進入狀態,不能分心。
時喻理解她,給她身上裹了一件厚外套,穿著短褲露出來的長腿蓋著薄毯,光蓋著還怕不保暖,時喻上手給她兩條腿整個包在了毯子下面。
程清言低頭看著她的動作,眼底的笑意蔓延出來,又怕影響待會兒演戲的狀態,連忙把視線從她身上轉移,重新醞釀情緒。
下午一點半,這場戲正式開拍,程清言拿掉蓋在腿上的薄毯,脫掉外套放在折疊椅上。
四位演員的助理各自撐著傘,護著自家藝人衝到雨幕之中。
走位確定好之後,許懷周回到攝像機後面,拿對講機喊:“好了,準備開始!”
他的聲音出來,助理們就要離開現場,剩下四個演員淋雨。
程清言抬眸撞上時喻略帶擔憂的眼神,心臟麻了一瞬,為了不讓自己出戲,強行移開視線,隻低聲說:“別擔心。”
時喻抿唇,狠狠心撐著傘跑出片場。
“《逐夢飛揚》第xx場第一鏡……”
許懷周聲音落下,拍攝正式開始。
時喻拿著又厚又大的浴巾站在片場邊上,眼睛一瞬不瞬盯著正在淋雨的程清言,不肯錯漏她的任何細節。
“哢!”戲沒演完,許懷周出聲了,時喻的心跟著一沉。
“小林!你這段表情不對!我跟你說……”許懷周舉著傘衝進片場。
時喻咬了咬牙,連忙舉著傘衝到程清言身邊,把手裡的大浴巾裹在她身上,然後一把抱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