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清言蹙眉:“他的妻子和兒子呢?他還有別的家人……”
她下意識撇清關系,不想和程貴再有任何牽扯。
“嗯……是這樣,程先生的太太和他一起出了車禍,現在也在ICU搶救……至於他們的兒子,我們沒有看到,但是聯系不上他。所以……”
護士語氣有些為難,她不傻,自然聽出程清言語氣中的抵觸。而且程清言現在是國民度極高的明星,年輕的護士自然知道她,也多少吃過她和父親程貴之間的瓜。
“程小姐,您要是現在有時間,最好還是過來一趟。說實話,程先生和他的太太目前情況都不好……”
護士的暗示已經很明確了,這場車禍恐怕非常嚴重,他們能找到的親人只有程清言一個,哪怕她再不待見程貴,她目前也是他名義上的女兒。
沉默片刻,程清言冷靜道:“我知道了,麻煩您給我一個地址,我這就過去。”
“好的。程小姐,需要跟您確定一下,因為您父親的狀態不好,所以我們隨時可能上緊急搶救的各種措施,您這邊……”
“我知道了,救人是醫院的專長,我無權干涉。如果醫生覺得能救就救,覺得不能救,我也不會有任何不滿。”
程清言的語氣太過冷淡,護士倒吸一口氣,瞬間明白她對這位父親是沒有半點兒留念的,甚至也完全無視他的死活。
“好,我知道了,會如實向院方和醫生反應。”
掛了醫院的電話,程清言進衣帽間換衣服,給陶小桃發了短信讓她過來一趟,然後給時喻打電話,把情況告訴了她。
時喻在辦公室批文件,聽了之後直皺眉:“盤山路上出車禍?”
“是。”程清言呼出一口氣,道:“我是真的不想管他,但是不知道為什麽,醫院找不到程繼胤。而且就算找到了,程繼胤還沒成年……”
時喻聽了她的話,低頭看看辦公桌上堆積著還沒處理完的文件,眉頭皺的更緊了。
似是有心靈感應一般,程清言猜到她在想什麽,先一步開口:“我叫小張和桃子過來了,我自己去就行,你公司走不開就別折騰了。”
她這麽善解人意,時喻就更不想讓她自己去了,她抓了抓頭髮,煩躁道:“你又不是他們親生女兒,別去了!”
程清言笑了聲,道:“別鬧,我就去看看他是死是活。”
“那我……”
“你就在家等我吧,小魚,我不太想讓你去。”
程清言的語氣很認真,時喻的話全都咽了回去。
現在她們都知道,程貴是時喻的親生父親,但程清言不想讓時喻和他有任何交集。如果去了那程貴和繼母都醒不過來還好說,萬一醒過來了,看到時喻再鬧事怎麽辦?
在她心裡,時喻永遠是高懸天際太陽,程貴這樣一個人,根本不配是她的父親,他們之間不該有任何關系!程清言希望,程貴和時喻之間,從生到死都是陌生人。
時喻最後沒再堅持,隻說在家等她,讓她隨時聯系。
平江市和風城相鄰,開車的話到市中心兩小時路程,途徑君山區的盤山道,這樣的話,到君山人民醫院的時間也就一個小時。
程清言到醫院之後就直奔ICU,醫生和護士給她介紹了一下程貴的情況。
程貴不知道什麽原因,早上開車從平江市去風城,還帶著繼母。車是他們租的,結果在盤山路上發生了車禍,車子衝撞到了山體上,損失慘重,人也重傷昏迷。
在醫院的除了醫生和護士之外,還有一名交警。
“經過檢查,程先生是酒駕,所以這邊還有交警同志來了解情況……”
程清言揉了揉發脹的眉心,道:“那他們現在情況怎麽樣?”
“不樂觀,程先生出血量非常多,程太太則是頭部受傷嚴重,兩人現在都在接受急救,能不能度過危險期還不能確定。”
程清言深吸一口氣,說:“給你們添麻煩了。”
“哪裡的話。”
因為程清言是公眾人物,她提前和醫院打好了招呼,過來這一趟不想引起別人的注意,院方態度很好,積極配合她做了保密措施。
程貴從平江市來風城,看來是年前的事之後,他們就搬家了,搬去了平江市。畢竟從時赫遠那拿到了一筆封口費,他們的日子突然好過了,程繼胤應該也是在平江市上學。
可是他人呢?
就在程清言思考程繼胤下落的時候,時喻那邊收到了陸聞楓發來的一個公眾號鏈接。
公眾號是平江市某區公安局的,內容貌似是關於校園暴力、未成年打架鬥毆和青少年心理健康教育的。
時喻本來一頭霧水,但看到公眾號對案情的介紹後,又睜大了眼睛。
程某胤?
平江市四月初發生了一起未成年聚眾鬥毆事件,其中某一方的組織者之一就是程某胤,他糾集了一群校外的混混,在放學的路上把自己幾個同班同學圍住,雙方發生了鬥毆事件。
啊這……
時喻聯想到程清言說醫院聯系不上程繼胤的事……
她給陸聞楓回了電話:“陸總,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