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著笑夠了，相對側躺著，氣氛比剛躺下的時候輕松許多，沒有那麽多暗流湧動的害羞尷尬，現在更加自然。

　　兩人之間的距離很近，還是面對面，彼此呼吸的氣息交纏，空氣跟著燥熱。但是誰也沒有先一步退開，就這麽靜靜望著彼此。

　　“小魚。”良久，還是程清言先開口。

　　“嗯?”

　　“問你個私人問題。”

　　“你問。”

　　程清言喉嚨滾動，有些緊張，表面卻故作鎮定：“你跟陸景燁在一起……”

　　“等等！”問題還沒問完，時喻先一步打斷了，正經嚴肅道“我先給自己正個名，我那不能算和他在一起！完全親戚瞎撮合！後來我發現他人品稀爛，連夜分手斷絕關系！我沒談過戀愛，那個烏龍的交往完全不能算！我現在初戀還留著呢！”

　　反正陸景燁純粹是原主造的孽，跟她一星半點兒關系都沒有，她必須在程清言面前給自己摘清楚！

　　程清言看她如此嚴肅地說自己還留著初戀，就差賭咒發誓了，品出了一絲甜意。她本來想問，陸景燁之前，時喻有沒有談過戀愛，現在她自己一口氣全禿嚕了，也就不用問了。

　　程清言準備這絲甜味兒留著，有空的時候再細細品味。

　　“好吧，那我沒啥想問的了。”

　　時喻眨眨眼，笑道：“你就是想問我這個?”

　　程清言很輕的點頭：“我就八卦一下。”

　　“那你呢?換我八卦你，你之前談過戀愛麽?”

　　其實答案她心知肚明，自然是沒有的，原書劇情裡程清言的初戀就是男主林尊。嘖，想到原書的劇情，時喻沒忍住給自己灌了一大口醋，酸得她差點兒流眼淚。

　　但是原書劇情現在早就不適用了，程清言看林尊八百個不順眼，她醋她的，程清言根本不可能知道，注定這口醋她只能默默咽下。

　　程清言有一秒微妙的停頓，而後坦然道：“沒有。”

　　她的停頓被時喻敏感抓住，頓時覺得不尋常了，眯著眼問她：“你剛為什麽猶豫?”

　　程清言：“……”

　　她是想到自己性取向開蒙的時候，對中學室友短暫有過好感，但她確實沒談過戀愛，那個短暫的如同過眼之雲的好感完全不能算。

　　她想說沒有，但轉念一想，決定把這件事告訴時喻，只是隱去性別這一樣。

　　“其實，我上高中的時候，對班裡一個同學有過好感。”

　　一句話出口，時喻醋的找不到東南西北。

　　她不明顯地撅了噘嘴：“什麽同學啊?你記得還挺清楚。”

　　她說話的語氣極力平靜，但程清言卻奇妙的聽出了酸意，頓時心花怒放，往她跟前湊了湊，伸手抱住她往自己懷裡帶。

　　時喻顧著自己吃醋，完全忘了兩人現在什麽關系都不是，自己沒理由醋，程清言也沒道理給自己解釋。

　　但她被程清言抱在懷裡，就忘了今夕何夕，反正這人跟自己撒了一晚上嬌，她現在也要反過來跟她撒撒嬌。

　　程清言抱著她，輕聲說：“我不記得，只是記得那個感覺，唔，算是感情啟蒙吧。我連她叫什麽都忘了……”

　　她記性沒有這麽不好，但她察覺到時喻的酸意，求生欲告訴她這會兒必須撒個無關緊要的小謊。

　　而且都知道酸了，這是多麽大的進步！程清言心裡狂喜，時喻往前一小步，她就能有勇氣往前一大步！

　　“那你後來怎麽又不喜歡他了?”

　　程清言笑道：“畢業就沒聯系了，不是說了麽，我都不記得她叫什麽了。”

　　時喻抿抿唇，問：“能讓你喜歡……”

　　“不是喜歡，最多就是有點兒好感。”程清言正經嚴肅地比了個手勢，“就一丁點兒。”

　　時喻忍俊不禁，忍住笑，說：“好吧，能讓你有一丁點兒好感，那他肯定長得很好看了?”

　　“還行吧，一般。”沒你好看。

　　程清言在心裡把話補全，今天的試探已經夠多了，還是要循序漸進，猛藥下得太多怕適得其反。

　　“那他有什麽優點?”時喻豎著耳朵聽，想知道程清言喜歡的到底什麽樣。

　　程清言隨口說：“學習好?她後來考去了首都的top學府。”

　　時喻：“……學霸?”

　　“是吧。”

　　時喻無語，她學習一點兒都不好！

　　程清言補了一句：“不過我不喜歡學霸。”

　　“?”剛不還說喜歡……

　　“只是曾經有好感。”程清言抱著時喻，下巴若有似無地蹭了下她的腦門，說：“我家……環境不好，我那會兒挺孤僻的吧，在學校也沒什麽朋友，就只有她對我很友好，處處關照。所以我那點兒好感，可能是缺愛?總之可能都算不上喜歡，畢竟後來不聯系了我也沒覺得多難過。”

　　時喻被她抱在懷裡，唇角的弧度剛起來，還沒維持住又撇了下去，心跟著疼了一下。聽程清言雲淡風輕地說起在學校的事，不知道為什麽，時喻覺得事實肯定不是她說得那麽簡單，只是這部分內容她目前知道的原書劇情沒有描述，要想知道具體的，還得看程清言自己願不願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