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書房的門關著,時喻沒直接開門,伸手敲了兩下。
“進來。”
是時赫遠的聲音,聽著也挺正常。
時喻輕輕推開門,先探了個腦袋進去,忽閃著大眼睛望向父母。
“爸爸媽媽!”
見是她回來了,時赫遠和連光雅終於露出真心的笑容,連光雅連忙起身,幾步走過來一把抱住她。
時喻被她抱得懵了一下,隨即心裡湧上暖流,滿滿感動。他們很有可能已經知道了真假千金的事,卻還這樣對待她,甚至為了不讓她難堪遲遲沒有認回親生女兒。
有他們這樣的父母,時喻再次覺得原劇情裡的原主簡直是腦殘。
伸手回抱了母親,時喻笑嘻嘻地說:“媽媽這麽想我嗎?”
“是啊!你天天不回家,都長在外面了,當媽的想自己女兒不行麽?倒是你,一點兒都不想你媽我!”連光雅大方承認,還反將了女兒一軍。
“冤枉啊連女士!”時喻大呼:“我這不才放假就趕回家來了嘛!”
一直被忽視的時赫遠這會兒笑道:“好了你們母女,見面了就這樣膩歪?”
連光雅松開女兒,回頭看丈夫:“你不服氣你也來膩歪!”
“我就算了。”時赫遠輕咳一聲,他好歹上市集團老總,還是要點兒面子。
時喻先陪父母好好聊了會兒天,沒急著切入正題,把他們倆哄得心情明顯上揚了,她才想著該慢慢切入正事兒。
她進來之後懷裡就一直抱著一個文件夾,坐沙發上跟爸媽聊天也沒放下,故意引起時赫遠的注意。
果然,時赫遠看了她好幾眼,還是沒忍住問:“懷裡抱著什麽呢?是不是工作遇到麻煩?要不要爸爸幫忙?”
時赫遠本能地猜她是公司遇到什麽麻煩事,需要他幫忙處理。自從知道了真假千金的事,時赫遠對時喻帶著一種心疼和不舍的情緒,恨不得事事滿足她,怕她受一點兒委屈。
終於等他主動問了,時喻呼出口氣,抱著文件夾沒松手,低聲說:“不是,不是工作上的事……”
“嗯?”時赫遠有些意外:“那是別的事?你是我的女兒,無論遇到什麽事都可以跟爸爸說,爸爸一定會幫你解決的!”
他說得這麽真摯慈愛,時喻沒忍住紅了眼睛。她在原來的世界不知道自己的父母長什麽樣,一輩子沒體會過的親情全在時赫遠和連光雅這體會到了。
她突然眼圈紅了,把連光雅嚇了一跳,立馬心疼地問:“怎麽了這是?誰欺負我的寶貝了?”
他們都知道自己不是他們的女兒了,卻還是一口一個寶貝的叫……
時喻眼睛更紅了,眼看著眼淚就要流下來。
“爸媽……你們,為什麽突然要請程程來家裡過年?”
沒想到她問這個問題,時赫遠夫妻倆頓時愣住,下意識看了對方一眼。
時喻垂了垂頭,發揮自己的演技,把一個意外發現自己身世的可憐蟲演得格外逼真。
“你們、這個原因你們是不是不想說?”
時赫遠張了張嘴,沒能把話說出來。
倒是連光雅,立馬說:“不是啊!有什麽不能說的?我們是覺得那孩子身世太可憐了,過年她又沒有家人陪,一個人多孤單啊!她和你不是好朋友嗎?請她來咱們家過年也是順理成章的事!”
這個解釋說得通,如果是從前,時喻可能也不會多想,但她現在已經猜到他們知道了,這場戲也就演不下去。
“其實……其實……爸爸,媽媽,我、我都知道的……”
連光雅臉上的笑容僵住,其實時喻這句知道,也沒明說知道什麽,怎麽理解都行,但連光雅卻本能心虛了,直接就往那件事上聯想。
時赫遠看妻子狀態不對,連忙接過話,溫聲問:“你知道什麽?”
時喻看著父親,囁嚅片刻,緩緩打開抱著的文件夾,從裡取出一張紙,糾結了片刻,下定決心把紙張遞給了父親。
薄薄的一張紙,時赫遠和連光雅卻同時白了臉色,有些直覺很準的,他們幾乎在瞬間猜到了這是什麽。
連光雅情緒最為激動,她一把攔住丈夫伸出去的手,搖頭道:“老時!別!”
別什麽呢?別接這張紙嗎?可是不接就能改變現在的結局嗎?除了繼續掩耳盜鈴什麽作用都沒有。
時赫遠伸手安撫住激動的妻子,又另一隻手接過了那張紙。
這是一張鑒定報告,前兩天時赫遠才看完另一份,是他和程清言的親緣鑒定。而時喻這份也一樣,只不過對象換成了時喻和他。
看著那毫無懸念的鑒定結果,時赫遠胸口重重起伏了幾下,他的視線抬起,重新落在女兒臉上,問:“你怎麽會去做這個?”
時喻面露猶豫,一副不想說的樣子。
連光雅都快心疼死了,拉著她問:“為什麽會做這個?你告訴媽媽,這怎麽回事?”
時喻的演技早已爐火純青,她給自己編了個劇本,在時赫遠和連光雅這演出來,順便坑了程貴一把。
在時喻的劇本裡,她是被親爹程貴找上門了,告訴她她不是時家的女兒,並且管她要錢,如果不給就告訴時赫遠和連光雅她的身世,讓她做不成這個豪門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