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喻站在時赫遠身邊,在父親和幾位領導打招呼的聲音,面帶微笑當她的吉祥物。
知道今年時赫遠帶了女兒來,幾位領導特意問了問她,她笑著回答問題,舉止得體優雅。
簡單寒暄過後,大家重新入席,晚宴正式開始。
先是市政府的代表上台發言,說了一堆“感謝大家支持公益”、“為了風城的捐贈和慈善活動做貢獻”之類的官話。
發言完畢就開始上菜,風城這個慈善晚宴每次都是邊吃邊進行,把“宴”這個字做到位了,每年選擇的會場都是本市有名的酒店,按照最高標準開的宴。
時喻夾了一片醬肘子放進程清言碗裡,說:“你嘗嘗這個,他們家的鹵味做得最好!”
她一直給程清言布菜,殷勤得很,絲毫不避諱外人,同桌的人竟然漸漸都習慣了。陸遠見時赫遠神色自若,心知他對此事並沒有反對,也不像是拗不過時喻妥協,倒像真心不在乎她找個女人。
晚宴開始半小時後,一男一女兩位主持人走上台,今天的拍賣在觥籌交錯間正式開始。
拍賣的藏品列了單子,半個月前就發到了參會人的手中,時喻也挑了幾件中意的。
時赫遠慈愛地看向兩個女兒,道:“今天看上什麽就拍。清言也是,喜歡什麽告訴小魚兒,讓她直接拍下就好。”
前面幾件藏品時喻都不感興趣,直到第五件上來,那是一支玉簪,簪子形狀奇特,宛如一條龍盤踞,龍口大開,一條純金珠鏈垂下,鏈子一端墜著一顆藍寶石。
簪子很是精致,但年代不算久遠,材料也不稀有,起拍價並不高,只有50萬。
“60萬。”時喻舉了牌子,雖然現在社會戴簪子可能浮誇,但時喻真的很想看程清言戴這個,一定很好看。
“6號60萬!”
“65萬。”
“17號65萬!”
時喻回頭看過去,只見一個短發女人端坐在斜後方,見她回頭,衝她禮貌地頷首。
不認識這個人,應該也沒什麽過節,對方單純就是想要這個簪子。
時喻再舉牌:“80萬。”
“100萬。”
“150萬。”
“……”
兩人你來我往爭了好一會兒,一支不起眼的玉簪竟然被拍到了500萬,最後是那個女人拿下了。
時喻皺著眉深吸一口氣,回頭看了眼那個女人,見對方無辜地衝自己笑了笑,雙手合十做了個抱歉的動作。
這一口氣堵在那不上不下的,有時候不怕遇到明顯的惡意,就怕遇到這種看上去沒有惡意的,憋屈的火都沒處撒。
程清言捏了捏她的掌心,夾了一塊桂花糕直接喂到她嘴邊,哄道:“一個簪子而已,沒關系的。”
時喻把桂花糕吃了,鼓著腮幫子十分不樂意:“要不是你攔著我,我還可以再加的!那個真的很好看!”
“不氣,沒必要,浪費錢。”程清言繼續給她順毛:“慈善拍賣,主旨是為了慈善,誰拍到都好,反正多出來的錢都是要用在公益上的。我們還有別的藏品想拍,沒關系。”
炸毛的貓貓被順了毛,暫時壓下火氣,但她心裡憋著的火沒處撒,在後面的藏品拍賣時格外較真,一口氣拍下好幾件,錢像流水一樣花了出去。慈善拍賣會籌集的款項全部用於慈善公益,風城政府相當重視這個,有錢人們也都在這場晚宴上一擲千金,在政府面前刷個好印象,也在商圈內爭個出頭人。
這一場拍賣會下來,時喻儼然最出風頭,那個簪子沒到手像是打開了她什麽開關似的,最後大大小小拍下了五六件藏品。
花錢使人快樂,時喻終於舒坦了,還回頭看了眼搶到簪子的女人,衝她挑眉。時赫遠寵溺地揉揉女兒的小腦袋,程清言則無奈地拉著她的手。
晚宴到很晚,拍賣會後政府的領導們便撤了,走之前一位大領導給了時赫遠一個眼神。
時赫遠借口離席,帶著秘書出了宴會廳,半小時後才回來,他們又呆了十幾分鍾才和陸遠父子告辭離開。
直到坐上家裡的車,時喻才開口問出自己的疑問:“爸,剛才謝主任找您有什麽事?”
時赫遠道:“陸恆手裡有個地產的項目,謝主任問我能不能接過去。”
時喻立刻從這句話裡提煉出了自己關心的問題:“上面要處理陸家了?”
“嗯,暫時只是陸恆這一邊。陸老爺子身體不好但人脈還在,陸恆父子的事暫時還不至於徹底動搖陸家的根基。”時赫遠手指在座椅扶手上敲了敲,沉聲道:“陸恆那個地產偷工減料、違約侵吞押金拒不返還的案子,調查組已經定性了,他手裡還有其他的地產項目,政府已經全部叫停。地產開發關系風城這兩年的建設計劃,在計劃內的工程不可能徹底停擺,需要有人接手。”
時喻嘟囔:“這是個爛攤子,咱家又不是搞地產的。”
時赫遠笑了聲:“但咱們家投資的企業有地產開發。我知道這活兒不好,但這個接盤俠咱必須當。”
當了接盤俠雖然沒有擺在明面上的好處,但他們拒絕不了,而且乾好了也可以在別的項目那拿到想要的便利。
比如……